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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话朝臣也不敢真就大剌剌在圣人面前说出口,毕竟徒述斐是皇子郡王,当着老子面骂帮了大忙的儿子,那是脑子有问题。
所以朝臣们另辟蹊径,为徒述斐请功,请圣人把徒述斐调回京中,而后再对闽广与南海徐徐图之,慢慢打消徒述斐的政令影响——届时闽广与南海重回朝臣手中,用不得几年,这金山就是他们可以随意把玩的禁·脔了。
他们想得挺美,但是却没注意到最近两届春闱,上榜之人的籍贯多是京城,而不是向来文风鼎盛的江南。而且这些人之后只要有少部分参加京中甄选翰林的笔帖式,其余的人都在吏部录名后,发往南方,逐渐成为闽广与定南三省的基层官员。
可以说,自从太子听从徒述斐的建议,从孩童开始培养人手,十余年过去,这些当年的孩童,可算是学成出山,可以为太子布局将来效力了。
福州城内,徒述斐还是住在当年初来闽地时候住着的院子。
时至中元,要送进京中的节礼贺礼,已经由海路进京了。今年又没有台风肆虐,徒述斐也不必跟前两年一样,东跑西颠的到处救灾抗险,此时很是清闲。
“王爷,有京城的信。”此时已经有了三品总管品阶的湛金,捧着京中的来信进来,给徒述斐通报。
信是贾赦来的。
徒述斐本以为贾赦又是来信闲话家常的,结果才扫了一眼,本来斜倚在躺椅上的身子就直立起来。
信中提及了几件旧事,乃是贾赦最近发现端倪的。
当初清华殿里死了不止一个小内监,只是后来都不了了之了。最近因为太子宫中的私物出现在民间,贾赦和冯唐对这件事留心调查,没成想竟然摸到这么个旧日秘闻——对太子宫中伸手的,是早年间的鸿胪寺少卿家。
“鸿胪寺少卿?”徒述斐很是疑惑的点着贾赦的来信,“怎么会对清华殿伸手?”
湛金见徒述斐一脸茫然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提醒道:“爷,您小时候出宫,把鸿胪寺少卿和其他几个官员给切了。”说着,指了一下自己的裆部。
徒述斐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而且鸿胪寺卿还被抄家发配了,正好是发配到……闽地!
徒述斐一个激灵,拿起贾赦的信件,一目十行的看完。果然,里面提及鸿胪寺卿被发配到闽地的事情,还有最近商行在鲁省收到消息,得知当初徒述斐在法办南安的当夜遇袭,和这位鸿胪寺卿家也有关。
后来阴差阳错,虽然徒述斐不知道,可还是把着发配来的鸿胪寺卿家算作霍家同党给咔嚓了,只是当初执行任务的人却不在惩治的名单上,所以才得以脱身。
又因为心虚,被放走之后一路北上,到了鲁省存身,直到前不久很是凑巧的被送货到鲁省的商行伙计认出来,细细查访之后拿下审问,才发现这件事。
“好家伙!我就说这帮文官时刻都憋着弄死我吧!”徒述斐点着信对湛金说。
当时徒述斐那样做,湛金只觉得解气,额外就是担心徒述斐会被朝臣为难。可今时今日,眼界手腕都有所不同的湛金,却知道,徒述斐当时的举动,无异于和天下所有的读书人,结下了死仇。
只是上面有太子、圣人护着,又有痘苗这个功劳顶着,后来又做了许多事,让朝臣不好在明面上针对徒述斐罢了。
如今看来,还真就只是明面上不能针对徒述斐。不然一个失势的鸿胪寺卿并鸿胪寺少卿,哪来的能耐又是伸手进禁宫,又是勾结土皇帝?背后到底有多少人参与,还真就不好说。
“爷,您打算怎么做?”湛金看着徒述斐慢条斯理的收好信,又躺会了躺椅上,就知道有些人要倒霉了。
“要是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也就算了。可既然知道了,那挨打不还手,明显不是我徒述斐的风格啊!”徒述斐把信递给湛金。
湛金接过来,揣进袖子里,打算等一会儿再去替徒述斐把信收好。
“他们不是盼着我回京吗?那我就回京吧!从胶州登陆,转道曲阜。我要来一票大的!”
这些年徒述斐丝毫没掩饰过自己的某些念头,湛金又怎么会不知道徒述斐的想法?
他有些心惊的看向徒述斐:“爷,您要不再想想!”这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啊!
“想什么?不想了!就这么定了。”徒述斐一挥手,乐呵呵的开始考虑自己要带哪些人一起回京。
石光珠是肯定要和自己一道走的。新军要带走一些,毕竟自己打定主意要做一票大的,需要武力威慑。
奉砚和捧墨,最好还是留在这里。毕竟自己还需要她们领着一众姑娘们,在安南民间先手布局,和安南国的女子们搞好关系,顺带传播一下大庆的风物民情,为将来做准备。
至于湛金灵宝他们,恐怕自己只能带走一两个。一个个手里头都管着事,轻易脱不开身,也就是最近湛金轮休,才能跟在自己身边。
这样想着,徒述斐便看向湛金,“你是要留下来帮我看着这边,还是跟我一起进京?”
湛金闻言,脸上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自然是跟着爷您进京!”
他知道,王爷这些年放权给他们,是有意抬举他们。如今他们出了门,便是一省的府台见了也要毕恭毕敬,番邦的国主也不敢无礼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