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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少家主,你们只一味的奉承我大庆,句句‘物华天宝’、声声‘地大物博’,倒让本王有些汗颜词穷,不知该自夸还是该谦逊了。”
莫氏储君连忙开口:“诶——本就是小王的肺腑之言,王爷若是为难,倒是小王的不是了。”
“正是这话。”阮氏少家主连忙接话道,“我等是真心仰慕中原奇宝,还请王爷给我等一个机会。”他知道,哪怕阮氏有意王位,此时也不能露出来,话里话外把自己和莫氏储君划归为一伙儿的。
“贵国仰慕我大庆物产,贵国本身又何尝不是物产丰富呢?贵国的香料、水果,都是可以用来贸易的物资,如何能视而不见、不以为宝呢?”徒述斐慢慢的说。
这话让莫氏储君一愣,随后就是狂喜,心中对徒述斐先前不动刀兵的话又信了几分。
徒述斐又说,“两国交好,必然要有来有往。不过这等黄白之事,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吧!今日,咱们只谈风月。”
哪怕莫氏储君和阮氏少主再心急,面对徒述斐这副“耻于言利”的作态,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渴求,陪着徒述斐谈天说地,只说些民生风物,山川美景之类的事情。
他俩却不知道,徒述斐引着他们谈话的时候,旁边的小侧间里,有一群人把两人话中提及的方面都记录下来。
两人回去的当天,就让手下的人来联系湛金。
等湛金大半夜赴宴归来,带着一身酒气回来跟徒述斐复命,就吐槽:“吃相忒难看了。”
“难看不难看无所谓,事情办成了吗?”徒述斐给湛金递了清口汤过去。
湛金接过来一口饮尽,才开口回答:“成了一半。咱没敢着急,只是顺着他们的话说的。咱想着,到时候亲自去一趟,挑挑刺,或者损失头几笔产出,让他们自己张罗着修路的事情。”
“嗯,稳妥些好。”徒述斐认同了湛金的想法,“将来这条路,就是直插他们心脏的利刃。”
之后几天,徒述斐和莫氏储君及阮氏少家主,在边境游玩。言谈中多次提及各地风貌的特点,山水走势一类话题,又有风俗习惯之类的区别。
徒述斐表现得兴趣盎然,引得他俩说得更多。眼看着一旬过去,到了离别之期,徒述斐对自己不能亲自前往安南,表示了遗憾。
“可惜本王身份特殊,除非奉旨,否则万不能前往外国,真是太遗憾了!不过今后总有机会的。”徒述斐临走之前,对莫氏储君颇有深意的说道。
莫氏储君以为徒述斐是说,有机会要请旨前来安南,依依不舍之外,便是盛情相邀,又言届时小国定然蓬荜生辉云云。
一路无话,徒述斐等人顺利回到了东番岛,而后返回了福州城,随后又忙碌了起来。
过了约莫半年,徒述斐便接到了一封贾赦的来信。信中言说,沈流光用徒述斐留下的秘法,有了身孕。
这信写的含糊不清,让徒述斐看得云山雾罩不明就里,可也能从字里行间看出贾赦的惊讶来。
他拿着信和石光珠研究了好几天,也没研究明白,索性就撂开手不管了。回信也只是让贾赦好好照看沈流光,把握好京中的产业。
转过年,沈流光生下一子,被贾代善起名为贾瑚。不久之后,荣国府的二爷贾政也娶了妻子。正如沈流光所料,贾政的妻子,是统制县伯王家的姑娘。贾赦还特意来信抱怨了一番。
彼时徒述斐正忙着麻痹安南国主,看到来信后,一秒钟都没用,就把贾家这些事抛诸脑后了。
等到徒述斐终于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年之后。此时贾赦的二儿子贾琏都出生了。
里外里算起来, 自从徒述斐十六岁那年,被圣人戳破了他和石光珠的关系之后,至今已经有五年时光了。
这五年里,徒述斐可不是白过的。
最开始的一年, 闽广两地靠徒述斐京中的产业支持, 如同吞金兽一般, 消耗大量人力物力。好在第二年过半, 就开始有饿了产出,到年底的时候, 便已经回了大半的本钱。
按理说, 之后的几年时间,已经被徒述斐喂成下金蛋母鸡的闽广两地, 会给徒述斐累积巨大的财富。
只是徒述斐手边还有个亟待开发的南海诸岛呢!
所以那上等的茶叶、果子换回来的金银,才不等徒述斐握热乎,就又飞出去了。
朝廷里,不是没有眼热的人。只是圣人也不糊涂。他也清楚,除了自己这个向来做事出人意表的儿子, 旁的人接手了闽广, 都只会肥了自己损了大庆的!说不好如今日渐归心的南海诸岛, 也会因此生出变故。
所以这几年里,圣人任凭朝中官员怎么跟自己掰手腕,也不肯让其他人往南方伸手。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圣人有些压不住了。哪怕闽广和南海定南省, 每年都给朝廷输入大笔的税收, 朝中文武却还是对徒述斐越来越不满了。
究其原因, 是徒述斐在中原各地,大肆收留流民佃户, 迁居到南海各岛。尤其是人口稠密、富户众多的江南四省,更是徒述斐下手收人的重点对象。
这是戳了那些美其名曰“耕读传家”的读书人的肺管子了。更有人联系如今闽广两地均分田亩的政策,看出来徒述斐的“险恶用心”,觉得徒述斐这是要掘了天下读书人的根。
所以哪怕徒述斐在民间百姓口中,是点石成金的能手、爱护百姓的贤王,可在朝臣口中,就是十恶不赦的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