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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又因为屁股上的轻微钝痛而调整了一下姿势, 这才蹬上鞋子站了起来。
石光珠听到声音, 走进来一看徒述斐人已经起来了,便过去替徒述斐披衣裳, “早饭已经送来了。”
徒述斐昨晚上让石光珠翻来覆去的受用了一晚上, 总觉得石光珠是趁人之危,心里还是带着点气恼:“你讨好我也没用, 这事儿没完呢!”
石光珠摸了摸鼻子:“那王爷要待如何?”
徒述斐抱着肩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一挥手,“算了!”只是眉宇间还是带着些驱不散的烦躁。
石光珠见状,欲言又止。只是徒述斐自顾自的往外走去,石光珠只得暂时按下心里的疑惑。
等石光珠和徒述斐两人, 跟往常一样吃过了早饭, 便各自离开。石光珠仍然兼顾着将官们的教导和驻兵的改制、训练差事, 而徒述斐也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所有的儿女情长,在复杂繁忙的公务面前,实在只能算是闲暇时候的点缀。
这样想着,徒述斐推开自己的书房门, 顺脚把昨天焚烧太子信件的火盆踢到角落里去, 又坐在了书案后面。
门口两个内监又送进来两筐刘肃送来的公文, 都是需要徒述斐亲自过目、签批的。
等把这两筐公文批完,让人送回给刘肃时, 日头已经升到了天空正中。徒述斐拽了下手边的绳子,院子外头就有小内监送了食盒进来。
等用完了午饭,趁着饭后消食的空档,徒述斐捏了捏眉心,终于分出时间来,好好想想石光珠的事情。
他一直以来,好像都忽略了一件事。他是不在乎什么子嗣传承的,可石光珠也不在乎吗?
而且就算现在不在乎,将来也不在乎吗?
有朝一日,如果石光珠真的想要有一个血脉传承,他又该如何应对?是欣然同意,还是因为反对而和石光珠生出嫌隙来?或者他同意了之后,日日时时念头不得通达?
怎么想都是个大问题!
还不等徒述斐想出个所以然来,又有两筐公文送来了,还有求见的帖子也累积了一筐。
徒述斐只得放下这些个人私情,处理起这些事情来。
到了晚间,徒述斐终于整理好了心情,又恢复到像是前一天的事情完全没发生一般的状态,乐呵呵的跟石光珠说着自己今天处理的一些事务,以及和军政相关的事情,免得军事和民生两面沟通不及时,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日日忙碌着,转眼就又再次入冬了。大庆境内的漕运虽然还没到河流阻塞的地步,可有些地方也已经断流的断流、结冰的结冰了。此时海运的好处就显现了出来。
而今年冬天和往年冬天相比,大庆皇家商行要运送的货物,还多了闽地的各色水果罐头。
其实罐头这东西,也不是什么新奇的物什。富贵人家家里,在果子成熟的季节,都会用瓮封装上半青不熟的果子,密封严实之后,放在家里阴凉的地界,能放上几个月不坏。若是家中有冷库、冰室之类的配置,更是能贮藏到跨年及初春。
只是徒述斐这果子罐头又不一样了,都是熟了的果子,被满当当的汁水裹着,盛在玻璃罐子里,被裹了蜜蜡的木塞子,塞得严严实实的。
打开尝一口,甜甜酸酸的味道,比新摘的鲜果子还好吃。
价格也不很贵,就是一般的温饱家庭,咬咬牙,也能来上一罐子尝鲜。况且这分量给得足,一罐子够全家五六口人一人分上一大口了。所以初到京城,这罐头在初步打响了名头之后,便成为不少人的心头好。
京城,荣国府里。
沈流光扒拉着算盘珠子,核对今年的账册。等看到罐头的销量和盈利的数目总结之后,忍不住微微一笑。
旁边等着的贾赦看到沈流光的笑容,急不可待的开口:“怎么样?怎么样?”
沈流光的双眼带着笑意,“大爷该去信恭喜王爷,又得了一个日进斗金的生意。”
贾赦“哈哈”一笑,仰头的动作带得手臂上的汤婆子都掉了,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响。
笑过之后,又赶紧自己低头去拿那个裹着药味浓重包袱的汤婆子,放回到手臂上。
早年贾赦因为出继出去的徒亦简断了手臂,哪怕将养的很好,可徒述斐还是不放心,寻了不少得方子给贾赦。
贾赦自己也知道徒述斐对自己的关心,对自己这条手臂也保养得很上心,入了冬,没事的时候就用汤婆子熨着,用药布敷着。
此时捡起了汤婆子,在手臂上来回熨了几下,又正色道:“就怕这是个节令买卖。”
沈流光摇摇头,合上了账册:“未必。这罐头的口味很美味,和鲜果相比各有特色。难保不会有喜欢这种口味的人,时时想吃呢!”
“也是。还是要做上一年,看看各个季节的销量,才好下定论。”贾赦一想也是。
“大爷若是无事,就去看看老太太吧!这些日子,老太太的精神头越发不济了,唉!”沈流光见正事忙完了,便起身催促贾赦,一起去看看老太太徐氏。
贾赦一听,立时起身。两人也没细说徐氏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该说的,早就听太医说完了——不过是年纪大了,五脏衰弱。“老”这种病,是什么神医也医不好的,只能时时温养进补,延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