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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光珠见他态度软和下来,直接撩开车帘,朝外面吩咐:“把马车赶进院子里,我和王爷有话说,你们自己散了就是。”
等车夫把马车从角门赶进院子里,护卫也都散了,石光珠才扶着徒述斐下了车。
石光珠知道徒述斐这是剧烈运动之后的后遗症,只能扶着徒述斐慢慢往两人的院子方向走。
倒不是他不想直接把人抱回院子去,而是徒述斐这会儿还和他生着气,他一要伸手,徒述斐就躲开他。
两人就这么慢悠悠、磕磕绊绊的走回了院子。
洗澡水已经预备好了。这回石光珠打发走了其他不相干的人,可没管徒述斐的挣扎,直接把人扒了个赤条条的,放进了掺了药材的洗澡水里。
“石光珠!”徒述斐被扔进去,一下又火了。因着热水的缘故,肌肉终于松范了一些的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气鼓鼓的看向石光珠,就看见后者也脱了个精光,跟着进了浴桶。
“你……”徒述斐语塞了。他气哼哼的看向石光珠,打算看看后者到底要做什么。
石光珠什么也没做,就拿过帕子,给徒述斐擦身,又扥过徒述斐的胳膊,给他捋筋。
等徒述斐两条胳膊软得跟面条一样,他自己草草出来冲了一桶水,又掰着徒述斐把头发给洗了,又缴干了。
然后又把人擦干放到床上,按着徒述斐开始给他推宫过穴、疏散肌肉。
这么一通折腾,石光珠累得微微喘气,徒述斐疼得龇牙咧嘴。可等石光珠最后给全身脱力的徒述斐穿上亵衣亵裤的时候,徒述斐已经不生气了。
他甚至还觉得自己先前的态度不好、语气不佳,可能伤了石光珠的心了。
当石光珠给他系衣带的时候,便忍不住握住了石光珠的手。
“不气了?”
“本来也没什么好气的。”徒述斐嘴硬道。
石光珠便叹了一口气,“那你下午做什么那样?过去贾赦冯唐两个,玩起来没个度,你还教训过他俩。怎么放到你自己身上,就也跟着没顾忌了?”
“这不是……知易行难嘛!医者不自医,医者不自医。”徒述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石光珠沉默了一下,“就因为太子殿下?”
这回轮到徒述斐沉默了。缓了几息,徒述斐才开口,“就是觉得这事不对。”
“那你想太子该如何呢?抵死不成亲吗?”石光珠一挑眉。
这属于是明知故问了,徒述斐没好气的白了石光珠一眼:“他身为储君,如何能不成亲?”
“你看,”石光珠一摊手,“太子本来就该成婚的,这是必须的,所以你为什么生气?”
“他既然成了亲,就该给妻子应有的尊重和……礼节。”这礼节说的就是敦伦之礼。
“你走了之后,我又想了一下。”石光珠说道,“我先前说,自古未有大归再嫁的太子妃和侧妃,但是将来未必不能有。”
这话一下就吸引了徒述斐的注意力。他瞪圆了眼睛看着石光珠,等着他的下文。
“太子殿下和你要做的事情,嗯,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已经开了很多先例先河了。在太子妃一事上,未必不能也开个先例。”石光珠微微歪头,带着笑意凝视着眼前的徒述斐。
“可是……”徒述斐被这样的话激励了一下,可很快又觉得不足。
“可是什么?觉得殿下利用了她们?”石光珠多少已经能理解徒述斐那些总是异于常人的思维了。
“嗯……多少有一些。还有就是,哪怕一切顺利,我和太子哥掌握了话语权,也要好多年。时间……她们最好的年岁都浪费在被利用中了。”徒述斐替太子妃陈氏和侧妃张氏不值。
“那就看太子要如何弥补她们了。”石光珠一退六二五,一点没有因为把事情都推在太子身上而愧疚。
在公事上,国事上,他愿意为太子前驱,在所不惜。可在这些已成定局的细枝末节上,若不是因为徒述斐的在意,石光珠是半点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徒述斐的神情还是郁郁的,好半天才开口:“其实我……我是失望。我一直觉得,太子哥是一个完美无瑕的太子。他学识过人,眼界超群,有远大理想,也拿得起放得下。偏偏现在这样,让我如鲠在喉,就好像一块美玉多了一片瑕疵。他应该是个完人。”
“若是殿下知道你这样看好他,定然会很高兴的。”石光珠眯着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哼,他现在可不是了!”
“如玉的完人,可是斗不过那满朝朱紫的。你之前也说过,玩儿政治的都心脏。我以为那时候你就该知道,太子其实并不是白璧无瑕的。”
这样说也对。徒述斐脑子里闪过什么“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之类的话,心里虽然还是不爽,可到底没有刚看到那封信时候那么激动了。
徒述斐叹了一口气,“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我也知道他不会听我的,索性我也懒得管他!”而且现在他手里还有一揽子的事情,根本没办法分神管这些一二三。
与其想这些,还不如继续把心思放在如何把南海的事情捋顺溜上呢!
石光珠见徒述斐眉间的烦躁散了,才伸出手去,把自己刚系好的衣带又给解开了……
到底是年轻, 哪怕前一天再累,睡了一觉,也好得差不多七七八八了。除了四肢的轻微不适,徒述斐早上一觉醒来, 又生龙活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