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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霁轻点了点头。
“我不确定明天我什么时候回来,储物室里放了有零食和汽水,小梨醒来要是饿了可以去找吃的。”夏奕声音温柔和煦,“现在把牛奶喝了吧。”
春霁的视线落在桌上的热牛奶,伸了双手捧住马克杯,一口口喝了下去。
“好乖。”夏奕放轻了声音,“小梨是好孩子。”
氤氲白雾中,夏奕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不真切。
房门被再次关上,空间重归于安静。
待春霁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的中午,因睡的时间太长,她坐起来怔了好一会儿,望着陌生的房间才惶然想起自己在哪儿。
窗外不知何时停了雨,只是天色依旧暗沉。
春霁扶着墙下了楼到处寻了圈,发现夏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片刻,拿出昨天的书,视线落在一排排字上,那些文字却像是被栅栏阻拦的羊群,跳不进脑海中,读了后句就忘了前句,看得颠三倒四,许久都没有翻动一页。
客厅墙壁有一座欧式红木落地钟,花纹如藤蔓缠绕的金属指针随着时间的流逝缓慢走动,划过罗马数字。
万籁俱静中,空荡的公寓得像被世界遗忘的一方角落,随着冷意蔓延出让人心慌的孤僻感。
想……有人出现,有人陪她说话。
春霁闭了闭眸,将纷乱思绪都压下。
直到钟声敲响,公寓的门传来密码锁被按亮的提示音。
夏奕站在玄关处,一手抱着一捧团团簇簇的粉蓝绣球花束,另一手拎着一个亚克力方形花瓶。
他走近来,轻唤了声小梨,清隽眉眼含着几分无奈,道:“醒来后就一直看书,也不吃东西,要是我不回来,你是不是就在客厅里坐着?”
他怎么知道自己没吃东西?
春霁抬头看向他,想问他是不是在客厅里装了监控,但不知是药物还是一天都没进食的原因,虚弱不堪,光是坐在这里就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连激烈的情绪都生不起来。
夏奕笑吟吟地递来花束:“是小梨想要的绣球花。”
春霁慢吞吞地将花束收拢在纤细的手臂间,动作僵硬迟缓,神色漠然,清澈的瞳眸似毫无波动的湖面,清丽的面容被云霞般的满怀绣球花映衬着,好似一个精致的人偶。
夏奕的心情颇为不错,主动道:“等再过两天,他解决完手上的事就会来看我们了。”
“老师人很好,是他帮我摆脱了梧县那个地方,带我来到兰亭市,替我支付学习和生活的费用。我上寄宿中学的时候他来给我送换季的衣服,被同学们撞见了,我对同学们撒了谎,说他是我的父亲。”
夏奕的脸上浮起回忆的笑容,眼中闪烁明亮的光:“老师没有责备我,非但点头承认了,还以我的父亲的身份出席了学校的家长会。”
“老师和师母是我遇见过的最善良、最和善的人……在他们那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家。”
“这么多年,小梨一个人也很孤单吧?”夏奕伸手摸了摸春霁柔软的黑发,柔和嗓音好似蕴含蛊惑的魔力,“现在没关系了,你有我们了。”
春霁纤长的黑睫如脆弱蝶翼轻轻垂落,只安静乖顺地听着,指尖揪下了几片碎花瓣,蜷紧收拢,揉出黏腻花汁。
密码
课间操的音乐拖着悠扬的小尾巴宣布结束。
下一堂是数学课, 姜棠起身出了教室,去往数学老师的办公室例行去拿早自习课间交的作业,廊道上是各班趁着大课间机会出来放风的零落学生。
细碎的讨论似风绕过耳尖。
“公园拉起警戒线好几天了吧, 我今天上学的时候又看到有记者在外围作采访。”
“别说了,我一开始不知道学校旁边的公园出了事, 老师说让我们放学结伴走, 我还在和同桌笑, 说我们又不是小学生,还得手拉手上下学……”
“我妈今早上开车送的我,车里的广播又在放最近失踪的人员信息……”
姜棠的脚步稍顿, 而后快速穿过人群。
待回了教室,姜棠分发完作业坐回位置上, 同桌吸着旺仔牛奶凑过来,神神秘秘道:“我刚从小卖部回来, 你猜我听说了什么?”
姜棠问:“怎么了?”
“对面的珍珠宠物医院被封了, 没想到吧!”同桌啧啧称奇,“那家宠物医院风评挺好的, 结果监管部门上门一查他们安乐用的药剂, 发现库存数量和记录对不上, 就让所有店全都关门整改。”
姜棠沉默一瞬,道:“我记得宠物安乐死用的药剂也是氢/化物?”
“是吧, 上回做化学题的时候小少爷好像科普了几句?我还有点印象。”同桌道。
姜棠有些出神,同桌自顾自感慨:“上个周珍珠宠物医院楼下的店不是办会员就打七折吗?我还充了几百块的卡,可别跟着倒了啊。”
姜棠问:“你怎么充那么多钱?”
“珍珠宠物医院的店在全市有那么多连锁店, 我想着大概率不会暴雷, 就注册了会员还充了点钱,”同桌讪讪道, “你知道的,我们家养了三只狗,那可太能吃了……而且我认识那个店员阿姨,她一推销,我就没办法拒绝了。”
姜棠对同桌说的店员阿姨有点印象,微胖,卷发,乐呵呵的,会问问进店的学生们什么时候月考期中考,问快放假了作业多不多,嘱咐劳逸结合注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