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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问:“你说的陈阿姨吗?”
“是啊,就是她,”同桌稍微压低了声音,“我和你说过我姐以前也在兰亭高中上学的吧?她们那届出过事,有个叫陈妍芝的女生跳了楼,就是陈阿姨的女儿。”
姜棠微怔。
“她们家是单亲家庭,陈阿姨一手抚养那个女生长大,陈阿姨本来是当宿管陪读,没想到陈妍芝因为学习压力太大,跳了楼。”
姜棠本想再问几句,又被打响的上课铃止住了话语。
中午放学时,姜棠的室友们找她一起去食堂吃饭。
姜棠犹豫了下,道:“我生理期快到了,想去外面吃饭,顺道去小超市买两包卫生巾。”
学校里的小卖部什么东西都要比校门口的小超市贵个几块钱。
“好啊好啊,我们去吃干锅土豆吧,正好现在没下雨。”
另一个室友担忧道:“最近外面好乱,要不我们还是在食堂吃?姜棠你借我的卫生巾用吧,我囤了两箱呢。”
“怕什么!我们有四个人呢,走啦走啦。”
几个女孩推推挤挤地笑着出了校门,一个室友好奇问游离在外的姜棠:“姜棠,你最近怎么好像不高兴?”
姜棠勉强笑了笑。
春霁失踪的消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被压了下来,其他人都当春霁请假是去求医,宴星回请假是为了下月全国化学竞赛的集训。
“还是因为夏老师那件事吗?没事的,大家早都忘了。”室友宽慰道,“况且夏老师也没来上班,更没人想起这件事。”
“别说了,那些谣言可真够离谱的,就因为夏老师和我们姜棠一个地方出来的,一口咬定你们以前就认识。”
姜棠愣了愣,问:“夏老师也是梧县的?”
室友点点头:“是啊,我还给他们解释,梧县那边都是山,村和村离得可远了,能读书的都靠来村里支教的老师,他们还不信。”
另一个室友突发奇想道:“听说梧县的巫蛊之术可有名了,小棠你会不会什么巫术蛊毒啊?”
许是因为最近的事,门口的店生意较往日更萧条,干锅店只有两三桌的客人,姜棠她们选了一个靠街的餐桌喊了菜,刚一坐下,室友们就眼神闪亮亮齐刷刷地望着姜棠。
姜棠无奈道:“我要是会什么巫蛊之术,保准第一个给自己下什么过目不忘的巫术或者把我名次前面的同学通通都毒病好吧?这样我就能稳拿考试的年纪第一。”
室友们笑得肩头直颤,有一个不死心地追问:“你们那儿真没有巫蛊术吗,传说之类的也没有吗?”
姜棠想了想,道:“传说里确实有一族是会巫术的……我奶奶曾经给我说,我们梧县就是来源于梧族这个名字,不过因为梧族有一个复活的巫术特别残忍,引起了众怒,在建国前就被周围的村赶尽杀绝了,早就已经没有梧族的人了。”
“有多残忍啊?”
“我在一本县志里看到过,好像是每隔七日跟着十二时辰的某个顺序献祭人,要念祭词、放血剜心,后面的我忘了,”姜棠回忆道,“最后要在献祭的人的脸上用朱砂画上镇压的安魂符,确保他们的灵魂不生怨气,不得转世投胎报复。”
室友们面面相觑。
“每隔七日?城西树林发现了尸体那次是周三,公园出事是上周二……”
另一个室友拿手肘戳她一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啊,别说了怪渗人的。”
老板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干锅土豆走来,圆脸上挂着喜庆的笑:“菜来咯!”
她们齐齐收了声,开始吃饭。
待用过饭,姜棠她们进了旁边的小超市。
姜棠站在货架前挑卫生巾,抬眼间,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对面街上有个阿姨正抱着一个正睡着的小女孩匆匆行走,面容熟悉。
陈阿姨?
姜棠回身看了眼室友们,她们都挤在最里面的零食货架前热烈讨论着哪个好吃。
窗外的陈阿姨脚步匆忙,快要走出视野。
姜棠放下了手中的卫生巾,从后门追了上去。
街面湿漉漉的,淡黄落叶被过往行人踩得一片泥泞,天际晕开深深浅浅的墨色。
春霁坐在餐桌前,托着脸看窗外的天色,颈项间的几道掐痕逐渐变得青紫,这几日过去,身形愈发单薄消瘦,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一节素白伶仃的手腕。
一簇绣球花插在透明花瓶中摆在餐桌中间,蓝紫花瓣似无数只色彩艳丽的小蝴蝶下一刻就要翻飞,方形木质托盘上依次放有黑白胡椒、迷迭香、欧芹碎等调料小瓶,一盅虾仁砂锅粥冒着丝丝缕缕的白雾,两个小碗已经盛好了粥。
夏奕端着小菜走出厨房,笑吟吟道:“小梨不用等我的,饿了就先吃。”
春霁依旧望向客厅落地窗外的天色,神情淡漠,不为所动。
夏奕也不介意她毫无回应的态度,哼着小曲坐下,端起自己面前的粥碗时,又闻到了淡淡的胡椒味,似是因为桌上摆放了绣球的缘故,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浅淡花香。
“又放白胡椒了吗?”
夏奕伸手端来春霁面前的粥碗,鼻间闻到了相似的胡椒味。
春霁的神色终于有了波动,迟缓地转来视线。
夏奕将她的粥碗放了回去,微笑道:“好了,吃饭吧。”
春霁慢吞吞地拿起汤勺,吞咽下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