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朕春秋积序,这天下马上就是你们这一辈人的啦!既是你们年轻人的事,那便由你们自己做主吧!”
“谢父皇!父皇椿龄无尽,定会看到儿臣凯旋!儿臣不孝,请父皇受儿臣三拜!”安恒先是欣喜抬头,随后又恭敬的跪地拜了三拜。
“快走吧!”安谦皱眉抬手掩面,不忍心道:“不然朕要反悔了。”
安恒听命起身,又弯腰行了一礼:“儿臣告退!”
说完,他便即刻转身离开了宫殿。
安谦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口沉闷,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总归都是各自的命。
陆
再过几日便要出征了,安恒带了几瓶好酒,坐着马车从皇宫里出来去看萧琛。
眼下父皇那关过了,只剩下萧琛这关了。
进入院子里时刚好看见萧琛正坐在屋顶上,安恒便提着酒,轻笑着身子轻盈一纵,飞身而上。
“萧兄今夜为何事发愁啊?”安恒在他旁边坐下,把提着的酒放在一边,声音清朗,随后薄唇微弯:“可是在担心我?”
萧琛并未反驳,而是认真的看向他:“殿下此次未免也太过胡闹了,陛下竟也任你如此莽撞。”
竟然瞒了他去找陛下说要随他出征,陛下竟然还同意了!
安恒的眼眸温和弯下来:“放心吧,我既已准备了要去,自然也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况且又萧兄在身边,定然是会保护我的对吧?”
萧琛怔了几秒,随后无声的叹了口气:“……随你。”
他本来听了安恒要随他一同出征的消息,心里很是生气,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他劝下来,一见到他温和的笑,就狠不下心来。
安恒连忙递了一坛酒给他,只见萧琛喝了一口,又道:“陛下如今年纪大了又患有心疾,你走了,就要一个人管理朝政颇为吃力,你可曾想好了对策?”
晚风轻轻吹过,安恒看着黑夜中鳞次栉比的房屋,思索道:“我打算叫安扬回来帮忙,在外面逍遥了那么久,也该玩够了。”
萧琛担忧的皱起眉头:“二殿下办事陛下能放心吗?”
安恒很轻的笑了一下:“其实安扬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他很乖巧,做事认真,勤奋好学,只是突然有一天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就变了,变成了今天这样。”
“我前些天已经寄了信给他,虽然一直都没有回信,但我相信他一定回来,毕竟他可是大安的二殿下,除了陛下之外,唯一的支柱了。”
安恒说着忽然顿了一下,眼神落寞的笑了笑:“我太心慈手软,其实他比我更适合当太子,只是看透的人太少。”
萧琛眸色沉了几分,并未发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良久又移开了视线,转移话题道:“……殿下日后会想念这里吗?”
安恒思绪被拉回来,看着眼前宁静的景象,不由自主的感叹道:“与其说想念,倒不如说怀念。这桐京,可到处都是我们的脚印呢。”
安恒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忍俊不禁:“你上次出征前夜忽然进宫寻我,你说怕此去回不来,就想把你那块带了十几年的玉给我——”
萧琛听了这话冷不丁的一问:“殿下要吗?”
安恒一愣,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扭头看他已经把身上那块白玉放到手心里,递到了他面前。
萧琛见他没反应,垂下眸自顾自的把那块玉放到了他手里。
安恒只觉得心口一热,又有些堵得慌,抱怨道:“人要是不在,我要你这块破玉有什么用?”
“臣在。”萧琛比他要稍微高一些,此时俯身下来,眼神专注认真的看着他:“殿下在哪,臣就在哪。”
安恒抵不住他偏炽热的目光,扭头松了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玉然后收好:“那我便收下了。”
萧琛轻“嗯”了一声,然后移开了身子:“夜晚寒凉,不如我们进屋说话?”
安恒刚刚被他那么一搞,心绪有些乱,便抬手假装揉揉眼睛,开口:“夜深了,明日再谈如何?”
见对方没有说话,安恒即刻唇角微弯,轻声道:“既然萧兄没有拒绝,那我今日便在这留宿了。”
“……好。”
—
木屋处于云端山的阳面,南麓向阳因而草药长势较好,种类也颇丰,却并非所有草药都生长在此处,一些喜阴湿的草药长在阴面。
前些日子老中医刚雇人送了些许草药过去,近几日倒是不必为草药紧缺的事忧心,不过,若是她想要留住这谋生活,便要清楚所需草药是否在这附近都能够采得到,若是采不到,那便仍要去郊区采。
遇到裴续的那夜便是去的后山,那群山匪能追杀他到后山来,这便说明后山和阰城郊区是相通的,那以后若是从此处到郊区去说不定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已经几日没有出门了,裴续的伤势好了许多,不需要她一直守在屋里,辜烟本想着今日去后山探探路,可后山山路本就崎岖,又碰上下雨,泥泞难走得很,她撑着油纸伞走到一半实在是走不下去了,最后又折了回来。
她走到家离家不远处的时候,倏然顿住脚步,只看见一道黑影匆匆从屋顶窜走了。
辜烟怔愣几秒回过神,觉得十分不对劲,平时这里都很少有人来。
她把木篮和油纸伞放在了院子里,然后没有敲门,悄悄推门试探性地去看裴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