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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院子里便开始磨刀斩鱼,去掉鱼鳞,然后处理了一番,打算加进粥里。
辜烟拿起旁边盘子里清洗过的果子放进嘴里,味道酸酸甜甜的。
前些天的槐花刚好晒好了可以泡茶,应该可以喝很多天。
没一会儿,粥就煮好了,辜烟盛了一碗粥,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那人坐姿端正,修长骨感的手里端着一本破旧的书,正垂着眸神色认真的阅读着。
忽然闻声抬头当即放下手中的书,看到她端着热气腾腾的白粥进来,愧疚笑道:“在下实在是无味才未经允许擅自动了姑娘的书,还劳烦姑娘煮粥,真是给姑娘添了很多麻烦。”
辜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道:“拿书倒是没什么,公子伤还没好,要避免劳累。”
她把粥放下,余光看到他白皙修长的脖颈处有被蚊虫叮咬出来,十分明显的红印子,便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浅蓝色香囊递过去:“防蚊虫的。”
“……多谢。”裴续微愣了一下,然后接过了香囊,香囊的薄荷清香跟昨夜在辜烟身上闻到的一样。
他将香囊收好时不小心打翻了书,忽然看到一个黄色的东西从书页中掉了出来。
裴续下意识的垂头看,发现是一片已经干了的枯黄的银杏叶。
他捡起那片银杏叶,垂下长睫看了看,忽然想起来什么,开口:“姑娘,这里离阰城远吗?”
辜烟摇摇头:“不远,再过一些时间,你若是能下床了,我便可送你下山。”
“那便麻烦姑娘了。”裴续点点头,温声道。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白粥,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端来碗拿着勺子搅了搅,喝了一口。
看向清淡寡味,没想到味道竟然还不错。
他咽下嘴里的粥,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说起来,在下还不知道恩人的姓名。”
辜烟道:“辜烟。”
“到是头次听到这姓氏,”对方若有所思,随后又笑道:“像恩人这般住在山上的倒是极少。”
辜烟刚想开口,忽然看见了他腰间一抹红色,神色一愣,想到了什么,便立即转身离开,嘱咐道:“公子坐做好不要乱动,等我回来。”
应该是伤口裂开了。
没一会儿,辜烟端了一盆水进来,轻声道:“该换药了。”
裴续已经放下了粥,抬手按住了流血的地方,不想把床榻弄脏,认真沉声道:“我自己来就好。”
辜烟迟疑了几秒,临走前说道:“公子注意不宜动作幅度过大,我去熬药。”
裴续听到了最后几个字当即制止道:“在下对些许草药过敏,姑娘还是不必熬药了。”
辜烟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机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待辜烟的身影消失后,裴续才慢慢地解开腰带,褪了中衣,只见胸口的白绷带已经染红了。
他忍着痛解开了绷带,伤口愈合速度很慢,一不小心就会撕裂开流血。
裴续紧拧着眉,额头冒出了汗,拿起毛巾小心翼翼擦干净流出来的血,然后扔进了水盆里。
这药很温和,涂在伤口上并没有痛感,他眸色一黯,涂好了药,把伤口包扎好,然后重新穿好了中衣。
只是这药愈合太慢,他的伤势不可能一直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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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安皇宫。
安谦正在偏殿里焦头烂额的看着近期臣子上呈的奏章。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紧接着传来侍卫的声音:“陛下,大皇子求见!”
安谦拿着奏章的手一顿,无声的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道:“传——”
没一会儿,安恒快步走进来,在他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儿臣拜见父皇!”
“恒儿来找朕莫不是为了萧将军出征的事?”安谦没有抬头,仍然低头批改着奏章。
“正是。”安恒仍旧弯腰保持行礼的动作,认真的看着他坚定道:“儿臣想与萧将军一同出征,恳请父皇批准!”
安谦神色忽然又郑重了几分,终于放下了笔抬头看他:“你想过战败的后果吗?”
“恒儿,一向乖巧懂事,听父皇的话,留在宫中,虽然你身手不比萧琛差,但景国实力不可小觑,战场上生死,并非儿戏!”
安恒道:“儿臣既然决意要去,便知道此次大战十分凶险,考虑过后果。也正因为如此凶险,儿臣认为才更应该前去,若是大战胜利,儿臣才能赢得更多的认可不是吗?”
安谦闻言无力的叹了口气:“可是朕无法接受你去后战败的后果啊!”
“你二弟向来做事不沉稳,三弟又……”安谦声音一顿,叹了一口气,良久,哑声道:“四弟尚在襁褓中,朕身边只有你一个靠得住的儿子了!”
“肯请父皇原谅儿臣不孝!”安恒皱眉垂下头,双腿猛地跪在地上:“萧将军从小到大一直陪伴在儿臣身边,是除了父皇以外,儿臣最为亲近之人,此去一战,万般凶险,生死未定!”
“二十几年来,儿臣从未忤逆过父皇,唯有这一次,儿臣无论如何也定要陪他一同前往!还请父皇开恩!”
安谦第一次见他这副铁了心的模样,错愣了一会儿,良久,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真的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安恒斩钉截铁道。
“……也罢。”安谦摆了摆手,不禁沉声感叹道:“朕的恒儿濯樱沧浪,圭璋特达,日后定能扶绥万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