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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锁还是原来的密码。
看来房子卖掉后就没人搬进来住过。
也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算不算私闯民宅。
宁堔从旁边鞋柜拿出拖鞋换上,接着发现,鞋柜属于他和叶秋梦的十来双崭新拖鞋同样好端端摆在上头。
一切还是原来的。
给他的感觉就好比,房子卖掉近一年时间里,他不过出了趟远门,现在终于回家了。
房子依旧空、静,除了脚踩地板的轻微摩擦,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宁堔站在客厅,环顾毫无任何变化的别墅。
客厅到餐厅起居室,离开前什么样,现在依旧什么样,样样不少,宽阔整洁得里外找不出一丁点灰尘。
直到宁堔视线转向靠落地窗附近的沙发和整面的电视墙,才被自己所看到的画面小小震惊住。
堆积成山的购物袋礼品盒,码积木似的整整齐齐罗列在那,上头金闪闪的巨大英文logo完整映入宁堔脑子里,就差将非常贵几个字砸入每一个走进别墅的人眼睛。
已经不单是烧钱能形容这种疯狂买买买的行为,准确来说,应该叫烧银行卡。
宁堔怀疑沈默是不是犯了某种控制不住的购物瘾,落地窗旁除了沙发附近勉强能过路,其余都被数不尽的衣服鞋子以及各类顶级奢侈品牌的包占满,剩余一些宁堔看不明白足有半个人高像是轻松熊的玩具模型摆件。
大大小小的模型摆件,各类颜色数下来,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均被封在透明箱子内。
沈默什么时候有收藏玩具模型的爱好了。
宁堔放下书包往沙发上坐了会,面对眼前无比壮观的奢侈品现场展览,无比佩服沈默光买不拆的毅力。
以前宁堔一直觉得叶秋梦花钱十分大手大脚,看上什么立马付款,光是消费积分就能达到惊人的百万数额,一度成为各大品牌超级客户,逢年过节总能收到不少品牌方赠礼。
和沈默相比,叶秋梦只能算勤俭持家了。
宁堔站起身,绕过沙发从楼梯一步步慢慢往二楼走去,最后停在曾经自己那间卧室门口。
门是关着的,宁堔试着用手去推,推不开,但好在没反锁。
宁堔打开了房门。
房间窗帘关的不严实,里头半明半暗足以看清全貌,床上躺着一个人影,宁堔都不用上前仔细看脸,光凭那双伸出被子外的长腿立马知道对方是谁。
脑子里想了一整天的人近在咫尺,稍微走两步就能抱一抱,宁堔选择站在原地没动。
宁堔站了一会,去往床边,低头打量沈默熟睡中紧皱眉头的脸。
因为离得很近,宁堔能听到沈默因为鼻塞而呼吸不畅的喘气声,此时眉头紧锁的沈默看着可怜巴巴。
确实病的很严重。
宁堔伸手在沈默泛红的脸颊摸去,毫不意外的十分烫手。
视线往左,宁堔瞟了眼沈默露在被子的外胳膊长腿,想替沈默将被子盖好掖紧,但拽不动。
“沈默。”宁堔小声叫沈默的名字。
睡得太沉,没有反应。
宁堔感觉这个画面很熟悉,同样的安静午后,他背对着阳光趴在床头一遍又一遍叫着沈默。
尽管沈默当时嫌他话多太烦并不想搭理他。
宁堔盯着沈默高烧不退的脸又看了会,嗓音平直十分自然随意地开口:“沈默哥哥。”
像以前那样。
“……”
沈默睁开眼,高烧头痛欲裂中,对上一双模糊但温和灿烂的眼睛。
沈默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不然怎么会见到宁堔露出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生动表情。
“宁……”沈默一开口,喉咙立马跟被刀劈过似的又疼又哑,没法发出正常人类的声音。
宁堔与沈默四目相对,眼神恢复到平时那种略显凶的表情。
沈默躺在那昏昏沉沉睁眼看着宁堔,感觉一切特别不真实,偏偏这会实在说不了话。
“药吃了吗?”宁堔问。
沈默摇头,又咳了两声,咳得太阳穴部位开始放鞭炮似的跳着疼。
宁堔:“饭也没吃?”
沈默没回应,安静盯着宁堔看了会,嘴角弯起笑。
“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宁堔问,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急躁担忧。
这次沈默点了点头,然后因为实在不舒服又闭上眼。
站在床边的宁堔很久没动静。
过了会,一只温凉的手在沈默脖子处最滚烫的部位探了探,被子严严实实重新盖住全身,宁堔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给你买药。”
沈默从鼻腔唔了一声,想叫住宁堔问点什么,但脑子这会混乱得像煮粥,没法正常思考。
房门再次打开又被关上,脚步由近至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宁堔来别墅了?宁堔怎么会来别墅?
沈默翻转脑袋,侧躺着将半条胳膊伸出被子,冷意顺着手流窜,缓解身体只升不降的高温。
宁堔换鞋走出别墅后才想起来,应该弄条冰毛巾冰袋什么的给沈默降温退烧,再不济也得先倒杯温开水让沈默喝了。感冒发烧严重到那种程度,整天不吃东西光躺着,哪怕是个铁人也很难扛得住。
何况沈默这种从小到大不缺保姆佣人照顾,一天三餐没按时吃都会有私人医生上门的有钱人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