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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宁堔面对大病小病,全靠自身意志力死撑着熬过去,糊弄得不能再糊弄,吃药打针基本被他排除在外,惯性思维是睡一觉就好,余下的听天由命。
着实没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
宁堔头回觉得自己是个毫无常识的生活白痴,啧了一声骑上共享单车,两只脚蹬的飞快。
如果吃了药沈默依旧不退烧,他扛也得把人扛去医院。
零下几度的气温,风刮进脖子凉飕飕的,宁堔离开别墅太急连围巾手套没戴,骑了几公里反倒给自己折腾出一身汗。
回别墅后宁堔火速放下从药店买回的感冒退烧药,去餐厅打开冰箱铲了点冰块,现做了两个简易降温“冰袋”。
等热水烧开间隙,宁堔回到客厅倒出那一袋药,拆开看里头的说明书。
当初他吃那些副作用极大的精神类药物从没这么认真研究过用药禁忌。
正看得起劲,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缓慢震动,宁堔目不转睛随手拿起,瞟了眼发现还是尾号“6363”的号码。
没多久电话便自己断了。
到二楼宁堔推开门缝看了眼,没听到沈默咳嗽才放下心走进房间。
“测个体温,张嘴。”宁堔动作笨拙地将体温计递到沈默下巴位置。
蜷在被子里的沈默露出头,先是顿了几秒,然后主动伸脖子轻轻咬下宁堔手里的体温计,含在嘴里后继续难受地闭上眼不愿意说话。
沈默咬体温计这个动作很寻常,但宁堔看在眼里,莫名被蛊了一下,觉得还……挺可爱?
时间已经到傍晚,屋内光线没那么足,宁堔摁开床头的壁灯,仔细打量沈默高烧到通红的脸,接着将书桌前的椅子拖到床边坐下。
就这样,宁堔双腿微微伸展开,以一种很松弛的状态,靠着椅背手揣进两边衣服兜里,神情如常。
像平时在医院守着叶秋梦那样,一言不发望向床上的沈默,脑子里想着别的事。
离开餐厅那会,叶成还对宁堔说了点别的:“现在年轻小孩喜欢赶时髦接触新奇的东西,玩玩可以,也得考虑大环境,你同学不是一般人,他那样的家世背景,但凡能有结果就算跨阶级了,这点道理不用我说你应该都懂。”
宁堔当然懂,尽管他不想承认,总会下意识回避横在他和沈默间的现实阻碍,也知道回避毫无意义,该来都会来。
但又有什么关系,他喜欢沈默是不争的事实,任凭谁站出来反对都不行,况且反对也没用,往后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会和沈默在一起。
宁堔内心某种对沈默的极端占有欲到达顶峰,脸色发沉看着这会离他不到一过半步远的人,然后起身走过去,从沈默嘴里拿走温度计。
刻度显示394。
宁堔牙齿轻轻磨了磨,一股想生气但实在舍不得冲沈默发火的莫名情绪在他脑子打转,头回理解了焦头烂额这个词的真实含义。宁堔端着水杯和事先准备好的感冒药,将烫成火人的沈默从床上扶起来。
“晚上如果还是不退烧,我带你去医院。”宁堔看着沈默吃完药后。
沈默张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反抗宁堔的决定,但这回语言功能丧失,只能看着宁堔一脸无奈。
“沈默。”宁堔想了想说,“下次你要再这么把自己的身体健康不当回事,我肯定找你算账。”
沈默笑起来,掀着眼皮看宁堔,像是在说,真的吗?我倒想知道你会怎么找我算账。
很好,看着沈默眼神里的挑衅,宁堔面不改色微微眯起眼。
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们俩,宁堔淡定转身放下手里的玻璃杯,再返回到床边时,盯着沈默目不转睛看了有十几秒。
沈默感觉到了危险信号。
不等沈默反应,宁堔捏过沈默的下巴,迫使沈默不得不面对他,然后弯低身体,发狠一般,垂着眼面无表情压上了沈默的发红滚烫的嘴唇。
沈默一怔,想躲开,但宁堔气势非常凶悍惊人,宁堔边亲边用胳膊拦住沈默想推开他的手,摁在枕头边不让他动。
十几岁的人,身体里的那股热烈劲头一旦发作起来,堪比狂风巨浪,过程中宁堔观察着沈默的表情,直到沈默扛不住双手挣脱束缚搂向宁堔的腰。
一时间,耳边充斥着凌乱暧昧的轻微喘息声,鉴于沈默还在高烧重感冒,宁堔没闹得太过火,完事后看着沈默震惊无比的漂亮双眸,整理好呼吸说:“吃了药好好休息,我下去给你做点吃的,一会叫你。”
沈默依旧沉浸在刚才宁堔霸道蛮横中,猛一眨眼皮,偏头咳得死去活来,拽住宁堔手腕,用眼神问他是不是疯了。
宁堔笑了笑,反握住沈默的手说:“没事,我不怕被你传染。”
沈默拿宁堔没辙,脑袋靠上枕头,指腹按住胀痛发烫的眼睛。
房间内短暂安静下来。
“你知道的,像我这种精神上存在问题的人,做事情都比较极端,认定的事没人能改变,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同样属于我认定的范围,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很长时间,沈默保持原来的姿势静止在那,透过指缝仰头看宁堔,嗓子低哑带有明显气音问:“真的吗?”
一瞬间,心底那些担忧与挣扎,因为宁堔几句话,彻底消失无影,连身体上的难受也跟着减缓。
梦里的那些画面并没有真的发生,宁堔不会再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