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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即便怕被高层压榨,其他艺人排挤,夏木繁仍旧咬牙坚持着,想着熬过这五年合约期满就好了。
夏木繁的思绪随着余思年动作戛然而止,对方敲了敲身旁的椅子扶手,示意他坐下来。
夏木繁从进到曹启达办公室之前,也或许是更早一点的时候就有些精神恍惚,他觉得最近走神的频率越来越密了,不知是因为事情太多还是耳朵的原因。
余思年发现夏木繁一直在走神,走路的姿势还有些晃悠悠的,一想到刚才下车时他打的那个喷嚏,和无意识搓手臂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里面空调温度太低让人着凉了。
虽然还不知道沈渡和这个看起来只有20出头的漂亮男孩究竟是什么关系,但能让沈渡这种不管面对多么重大事件,都始终保持心率平稳的人表现出急切的态度,余思年就觉得已经很不一般了。
解约
作为拥有联邦最高权限的外交部门,沈渡可以不必申请,自行调阅任何一段受联邦系统管控的监控视频。
他之前听秘书汇报时说过,夏木繁出事的那个地段,除了那条巷子是个监控的死角以外,其余各个地方都有非常清晰的监控探头。
“联邦治安条例里明确指出各路段不得有盲区,这里原先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没有监控?”
沈渡笔尖在纸上圈出范围,思考后继续问道:“除了黑市,还有什么地方是没被联邦监控系统覆盖到的?”
“只有这里了外长,”秘书十分确定的说道,“刚才我与土地管理部门联系了一下,说是巷子背面的建筑是恒实建设的一处私宅,前一段时间因为铺设光缆,不小心挖断了监控设备的电线,导致那条巷子里的监控失灵了,不过第二天他们就派人修好了。”
恒实建设是亚特蓝星上一家颇具规模的地产公司,最近更是在双子星上建造了一批低价房,因着与亚特蓝星距离较近,价格又便宜,解决了不少购房困难户的住房问题。
这样一家有着悠久历史,又关心民生的企业会与夏木繁这样的小明星会有什么瓜葛。
沈渡不想因为自己对夏木繁莫名的好感而恶意揣度别人,可怎么就这么巧,偏偏夏木繁去的那天监控坏了,还被人拍到了视频。
沈渡摆摆手让秘书先回去工作,他头靠在椅背上,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需要等夏木繁回来时再跟他佐证。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过敏感了,夏木繁总觉得余思年对他有一种敌意,总是若有似无地打量。尽管如此也不得不承认,余思年的业务能力是非常强的。
等所有人都入座之后,余思年直接切入主题,将光脑上的资料直接投屏到一面墙上。
余思年他不像沈渡,对于传统的纸质卷宗有种固执的迷恋,他更习惯于使用光脑。
“我今天来的目的想必在座的各位都了解了,”余思年嘴角含笑朝夏木繁点了点头,继续道:“就贵司提出因我当事人夏木繁先生形象问题造成公司损失,而单方面解约的问题,我想我有必要以我当事人的立场了解清楚一些问题。”
余思年从始至终都十分从容地靠在椅背上,翘起的二郎腿昭示着他此刻非常的自在。
反观金盛娱乐一众人,除了曹启达还能假装淡定地频频点头,其余人都眼神微垂,生怕与余思年对上目光。
“联邦演艺联合会颁布的《艺人聘用合同规范》中明确规定,演员片酬等一切劳务收入,不得高于总成本的40,其中主要演员不超过演员总片酬70,其他演员不低于演员总片酬的30。”
余思年将夏木繁去年的个人财务收支明细和完税记录投影出来,税款记录为60万星际币,就目前联邦税法中规定的,按劳务报酬所得缴纳税款,艺人所缴纳的税率为20-30。
按照这个金额,可以推算出夏木繁上一年的实际收入应该是200-300万星际币。但实际上,夏木繁上一年的总收入只有50几万。
也就是说,夏木繁约莫有3/4以上的收入不翼而飞了。
“可能,可能是剧方那边片酬有问题。”曹启达并不知道夏木繁在公司里的境况,毕竟他只负责掌控公司股票和投资,其余小事都有其他副总负责。
“这几张是我当事人签订的拍摄合约,里面很清楚的注明了片酬。”余思年将两张图片同时比对,“但到账后可以看到,原本定下来是40万的片酬,实际入账只有4万。”
曹启达也有些懵,他看了眼坐在最外侧的财务部主管,厉声道:“严明,你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人先是一激灵,然后回过神来辩解道:“这不该我的是啊曹董,小夏当初入职时签的就是20收入比例啊,我只是按照规矩办事。”
“40万变4万是你说的20?”余思年坐姿未变,眼角余光扫过说话的人,语气里丝毫听不出情绪,但就是让人脊背发凉。
余思年也不多废话,他收起伪装出来的和善,将原本在车上看过的资料摔到桌子上。纸张四散,如雪片一般飘落到各处,没有人敢去看上面的文字。
夏木繁俯身捡起一张飘落到脚边的文件,好巧不巧是一张网友diss他的截图。
即便是早就接受了这样的实时,夏木繁的心脏仍旧被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疼得他连指尖都有些发麻。
正在气头上的余思年站得笔直巡视着缩着头像是鹌鹑一样的几个人,忽然发觉原本还乖巧坐在一旁的夏木繁突然蔫头耷脑起来,一头柔软的黑发像是没了生机,软趴趴的耷拉在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