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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别上赶着给自己找活儿干。安安生生的歇一歇,不好么?”
湛金稍微白回来一些的脸上就挤出来个憨憨的笑容:“爷,咱这就是劳碌命,歇了这么久,心里头总有点不踏实。而且您这一弄,不成了聋子瞎子了?这可和您过去的风格不一样。”
徒述斐白了湛金一眼。
“我的风格?我什么风格?”看湛金还是堆着笑,就解释了一下,“我也是担心,万一又犯了听风就是雨的毛病,坏了太子哥的大事就不好了。”
说完就撂下杯子,脸上带着点揶揄的吐槽:“我跟你说,这玩儿政治的,心眼子且多着呢!咱们太子殿下和诚王爷,俩人加起来能有一千个心眼子。我可不在这时候裹乱,别弄巧成拙拖了后腿。
可我要是真听见什么消息了,哪怕不干什么,心里头也总惦记。所以就干脆捂着耳朵眼睛了。你没看贾赦和冯唐都多久没来了?我可不耐烦听了他们的话之后,自己胡思乱想去。连玉明我都给撵到城外新军营地了。
有这个工夫,南边这一大摊子事还不够我忙的?”
湛金见徒述斐打定了主意,也只能放下这事。
徒述斐见湛金没有正事,索性把人打发走了,自己揣着手皱着眉呆坐。好半天才自言自语道:“我一个笨蛋,替那帮人精子操哪门子的心?”
石光珠刚进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他解大氅的动作顿时一顿,随后就加快了速度,把大氅随手扔给门边的湛金,反手就关上了书房的门。
关门的声音让徒述斐回过神来,见石光珠朝自己走来,眉心才微微松开:“怎么回来了?”
结果一见石光珠要说话,立刻又打断道:“诶,别说,我也不想听,不然更糟心了。”
石光珠被这话逗笑了:“太子殿下不让你插手,但也没打算让你真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这是何苦来哉?”
“我笨呗!”徒述斐一摊手,“我但凡听说了一星半点儿的消息,肯定忍不住插手。到时候再弄巧成拙了怎么办?”
石光珠又是一笑:“你要是笨,那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随后神情一肃。
这么多年了,徒述斐的石光珠的微表情了解颇深,一见后者这个样子,就捂着耳朵:“别别!我是真怕自己帮倒忙!”
石光珠直接武力镇压,把徒述斐的两只手从耳朵上拽下来,压在桌子上:“你这不是克制得挺好?”
然后言简意赅把话说了:“该造的势已经造了,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也就是这一个月的事了。”
徒述斐顿时就有点泄气,脑子也因为石光珠这句话立刻就转悠了起来:“宫宴的时候?”就那时候朝堂后宫的人罪齐全了。
见徒述斐一下就点出来时间,石光珠微微点头,带着点揶揄:“笨?”
徒述斐先是心虚,随后就理直气壮起来:“那看跟谁比了。跟他们比,我可笨到家了。”
他放松下来:“这是在赌啊!”赌圣人的心意。
“嗯。”石光珠也没否认。
太子的确就是在赌。可他和那些输红了眼的赌徒还不同,已经给所有人都安排好了输了之后的退路。所以才能让跟着他的人都无所畏惧。
徒述斐挣脱了被按压的手,摩挲着下巴:“太子哥是真看得起我。”
他其实也明白,真要是看错了圣人的心意,太子自此便会失去承袭社稷的资格。那么之前所说的岛链计划和东进计划,都必须要立刻着手了。
天下这么大,未被开辟的□□这么多,还真没必要挤在大庆境内,非折腾得江山糜烂不可。
也就是如今的徒述覃看着没什么动力了,不然岛链这事儿,还是他来负责最好。
这么想着,徒述斐也就忍不住跟石光珠吐槽了一下徒述覃如今沉迷温柔乡的模样。倒是石光珠听了不以为然:“那可未必。”
“怎么说?”
“诚王虽然现在看着是没有了争储的心思, 可人心复杂,难保他只是一时消沉。再有就是,既然他在意自己的子嗣,又怎么能不想给后代留下更多的功劳, 来保证富贵不散呢?”石光珠倒是比徒述斐更懂如今男人的心思。
“那照你这么说, 虽然他前些日子婉拒了我, 但其实还有转圜的余地?”徒述斐脸上露出些喜色。
要是能在兄弟里面抓个能力不错的壮丁, 给自己“当牛做马”,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想想当年的徒述昊, 不就是被自己忽悠进了研究院么!自从他进去了之后, 自己省了多少心力啊!要是把岛链的事情也扔出去,那他可就轻松多了。徒述斐想到这, 连眼睛里都带上了些光。
正在衙门理事的徒述覃没来由的感觉背后有些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转眼就到了腊月初八这天。这一天自半上午开始,宫里就给已经开府出宫的皇子和朝中重臣按顺序赐下腊八粥。
徒述斐心中纷乱不堪,索性就进了宫里,求见圣人。
圣人听了祁顺的传话, 沉吟了几息才长叹一声:“朕就不见他了, 让他去见贵妃。”
徒述斐心里先是一松, 而后又更加焦躁起来,闷着头往翊坤宫去见甄贵妃去了。
待母子相见,徒述斐强撑起笑容,似无事一般跟甄贵妃说些日常, 免得甄贵妃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