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奉砚和捧墨连忙正了脸色,微微躬身,“谨领训。”
“免礼。”徒述斐点头。随后又想起来,“既然出去了,今后我吃穿的小事,你们也别管了,免得有人借口看轻你们。起码在你们立威之前,不必管了。”
奉砚和捧墨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就退了出去。
等湛金进来给徒述斐换蜡烛的时候,徒述斐便挤兑湛金:“怎么样,看着她俩出去了,眼红不眼红?心热不心热?想不想学学前朝的三宝太监,做一番大事业?”
湛金等换好了蜡烛,才走到徒述斐面前,特意低下身子,和坐着的徒述斐脑袋平齐了,才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爷,咱和灵宝要是都离了爷,就说之前公审霍家的事情,您用谁去?银蛇现在还跟在刘栓根老爷子身边呢!您还想着要打……大干一场,能离得了咱们几个?到时候这闽广两处地界闹翻了天,咱们还不算是干了大事业?”
徒述斐被挤兑了一通,也不觉得恼怒,不住的点头:“我的错!我见识短了!”
他本意是想把人撒出去,主理一方事物,如同陈内监一样。可是饭要一口口吃,他也的确不用这么着急。先让他们学着陈内监的手腕手段,再树立起自己的威信,要一步步来。暂时就先这样吧!
随后徒述斐就把视线又重新关注回了舆图上来。
真真和茜香两国,别看只是两个不大的小邦,可它俩的位置实在是巧妙。若是拿下,向北可以威慑安南,向南可以进取六甲海峡,甚至其中有一处狭长的地界,还能替代六甲海峡。
不过最后的这个想头,只是徒述斐自己的想法。而且现在来说,一切都还太早,不必考虑这一点。
到时候,地方占下了,必须要驻兵,还要移民。江南大户的佃户,徒述斐是早就预定下了,也让太子开始着手了。闽广两地,他要自己动手,顺便把这两个地界重新捋一遍。
这么一算,人数肯定够用了。
可单单只这样,威慑着安南就足够了吗?安南这些年,占着地理优势,又摆出一副恭敬大庆上国的模样,拉大旗扯虎皮,已经吃成个胖子了。
而且好像因为吞并一些小部族,扩大了疆域,有些夜郎自大。加上老安南王死了,新上台的新王年轻气盛,对大庆很有些不服气,态度傲慢,且屡屡在边疆挑衅。
加上这两个小国也不恭谨了,种种原因,让圣人动了蚕食的心思。第一件事,就是石光珠必须借着这两个小国,把安南包了饺子。
开疆扩土嘛,别管圣人的理由充分不充分,反正不寒碜!哪怕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可等疆土到手了,养熟了,是要记录在国史上的。
徒述斐一边看着舆图一边心里念叨,这事要是成功了,几百年后,他家玉明少说得是一道填空题!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正这样想着,就听见外面湛金和人说话的声音。随后湛金就进来,“爷,是小公爷派来的人。说是有要紧的事儿。”
“快请!”徒述斐便走到了门边。
进来的是个皮肤黑红黑红的汉子,身上背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湛金想去接了,他就一躲,谁也不让碰。
等见到徒述斐了,先是上下打量一番,开口就问:“你是祚王爷?”
“本王是。”徒述斐看出来了,这人有些憨直。用这样的人传递消息或者事物,那一定是极为要紧的。
“你,你走两步!”汉子指着徒述斐说道。
湛金也没不长眼的呵斥他失礼,只是退后几步到了张强身后,低头忍笑。
徒述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是走了几步路。
那汉子就点头:“对,就是你!我在营里见过你走路,就是这个姿势,总端着,特别装!”
行吧!装就装吧!咱们还是说正事儿要紧。徒述斐也没生气,直接开门见山:“玉明有什么要你传递的?”
“就是这个!”汉子也不说自己姓甚名谁,直接拍拍自己身上背着的木桶,撂在了地上。
徒述斐一招手,湛金和涯角就上来,打开了木桶封得严严实实的盖子,发现里面是一层油布,而且看形状底下还有个小一号的桶。
掀开油布打开小桶,里面又是一层油布。再掀开,就是个蜡封的木箱。等打开木箱,里面放着的是几个油布包着的蜡封木筒。
汉子从怀里也掏出来一个指节长、油布包着的蜡封小筒,递给了徒述斐:“将军给你的信!”
还是湛金接了过去,开了信筒,在信纸上喷了层粉末上去,才递给徒述斐。
徒述斐一看信上的内容,一下就惊了——这几个小筒里装着的,竟然是抗倒伏的种子!
信上说,他们潜伏登陆,偶然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发现了这片野稻,因为无人照管,算是野蛮生长。
登陆后的第三天遇到暴雨,那一大片野稻竟然不曾倒伏。所以石光珠让人赶紧选出已经熟透的稻子,连穗子一起割了,送回来。
根据石光珠的说法,因为是野稻,落地后除了被鸟兽所食,便都生根发芽了,所以前后成熟的速度并不相同,约莫该有二十来天的差异。他怕战事变化,不能及时采摘,所以先派人将稻穗送回来一批。
徒述斐脸上都放光了,弹着信不住的点头,自言自语:“是了是了,热带气候,一年本就三熟,相当于一个时间加速器!而且物竞天择,则是自然的抗倒伏种子!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