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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听得头都大了,只是这是徒述斐说老了的话,也很有道理,便跟着点头。
“除此之外,还要寻找新的商机,达到开源的目的。而且当下王爷要银子要的急,最好还是已经有的技术在不同社会阶层上的不同应用。”沈流光说着,目光看着暖阁外在寒风中摇曳的花朵。
萧索的世界中,那一抹鲜活的颜色,显得格外让人怜爱。
这本来是打算用来讨贾史氏欢心,正月里宴客用的。可此时,却成了一个开源的项目。
沈流光想,祚王爷真神人也,果然富贵人家的钱最好挣了!他们在乎的从来不是价格高低,而是面子——旁人有的,他们也必须有!虽然算是一锤子买卖,可到底能解决王爷眼下的需求。
沈流光把徒述斐手里的工坊种类盘算了一遍, 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想法。
冬日的菜蔬花卉,可以在上元节前在京城周遭大赚一笔。只是这笔买卖约莫只能在今年一年赚个好看的数目。待到明年,大概各家有心的,都会自己在暖房养花儿了。
毕竟如今玻璃的价格也被打了下来, 沈流光想着, 之前听贾赦说过, 彩色的玻璃和一点杂色没有的透明玻璃已经配方稳定了。
既然如此, 那开年之后就可以出售新型玻璃,而把旧的技术通过扑卖出去, 快速回笼一笔资金。
制造酒精的作坊, 因为徒述斐一直只专供军中,除了储备足够南征需要的存货, 其实是还有余力的。
她想着,正好可以把香膏和香水试着推出去!只是需要先问一问太子的意思,毕竟这之前,祚王爷一直只把这两样东西当作讨自家娘亲和妹子开心的玩意儿。而且怕助长民间的奢靡气氛,以至于占用酒精的生产力, 所以没想过推广到民间。
这毕竟涉及到皇家私事, 祚王爷又是太子一脉的铁杆, 到底要不要为了南征抛出去,祚王爷远在南方不能及时通知,却可以问一问京中的太子殿下。
这般想着,她便把话对贾赦说了, 多少还带着些看好戏的揶揄意味:“为了郡王爷, 还要麻烦大爷进宫去问问太子殿下的意思才好!”
贾赦有点心虚, 又有点期待,情绪在两者之间快速起伏着, 最后还是点头道:“这就去,这就去!”
沈流光从贾赦急步离开的背影里,多少看出几分不自在来,忍不住抿唇一笑,心里设想着贾赦和太子见面之后的情形——不知道两人会是如何相处呢?
徒述斐出京的时候,给了贾赦、冯唐出入清华殿的牌子,此时正好方便了贾赦。
他来的时候,张玉庭正和徒述辰说着话,也没避讳贾赦的意思,一抬手示意贾赦先等等,就又转过头去,凑在一起看桌子上的一张纸:“到这线头就断了,我疑心除了镇国公府,还有别人。”
贾赦有些好奇的凑过去,就见纸上写着不少字。他大致扫了一眼,看到“冷箭”“闽州城”“商行”“镇国公旁支”等字眼儿。
“我家爷怎么了?”现在身处南方闽地附近,能劳动太子和张玉庭同时动心思的,也就只有徒述斐了!贾赦也不傻,指着“冷箭”两个字目光炯炯的质问道。
徒述辰便把事情说了一遍,再三强调徒述斐一点伤都没受,现在正生龙活虎的打算公审南安府呢,才止住了贾赦要往出走的步伐。
贾赦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起自己的来意:“……所以我家奶奶让我来问问殿下同不同意。”
“小六既然已经把人手、方子、作坊都交给你了,你怎么处置就是你的事情。只要日常送给贵妃和公主的供奉别出了纰漏就行!”
说完了正事,贾赦才发现张玉庭早就带着自己新领的一堆差事出宫去了,此时清华殿书房里,只有他和太子两人,便打算起身告辞。
“你先等等。”徒述辰叫住贾赦,让人去取了一个匣子来,推给贾赦,“我的可可份子交给太子妃了,其余的产业,今后我会让你玉媛管着。她和你家大奶奶是表姊妹,也容易说话。
你最近就不要进宫了,有事去张家说一声就行。小六不在京中,又不知道哪里刮来的妖风,难保不会有人趁势针对你和冯唐。你们俩要各自珍重,别分了小六的心才好。
这些是我最近的产业收益,先给小六送去。今后就让玉媛和你家大奶奶沟通就好。南征之事,不是一时一日之工,后续需要的钱粮,朝廷实在不凑手,还要多拜托你了。”
“赦定不负所托。”贾赦一拱手,接了匣子。
两人谁也没说一句多余的话,只是互相凝视一眼,一个转身离开,一个又低下头去处理起好像永远也结束不了的公务了。
闽州城。
最近几天时间,徒述斐过得很是放飞自我。
还记得当年他挤兑满朝文武的时候,想公示所有官员的产业来着。那时候,向来对他宽容大度的圣人,都在事后差点对他动手,来一场亲亲热热的爱的教育,所以最后没能成行。
然而此时此刻,天高皇帝远!闽州城里手持太子教谕的他最大!徒述斐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宣布军管闽广两地后,先就近调兵换防,免得有不死心的霍家死忠份子再掀起波澜来;然后封衙封仓,严查各级衙门的官司诉讼并财政账目;暗查闽广两地所有官员私产来源。
虽然徒述斐已经贴出了安民告示,除了军管之外,一切照旧。可老百姓胆子小,这些年也被欺压得一点儿心气儿都没有了,整个闽州城在这场城外的乱局之后,显得萧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