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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宗室在开发东番岛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把控了东番内外的讯息传递途径。
霍家一直没有插手东番岛利益的机会,眼看着东番岛利益旁落,这才心急的借着和兰人的借口想分一杯羹。
可惜啊!徒述斐两手往袖子里互相一揣,前任南安王爷身故之后,现任南安王就把老王爷手里那些斥候骨干和精兵强将逐渐用废了。
而随着那些精锐的消亡,就是南安王逐渐膨胀的野心。然而他没有和他野心匹配的能力,他的两个儿子好像也没有。
感谢近二十年来逐渐嚣张跋扈和目中无人的南安王爷啊!不然徒述斐可没办法这么顺利直接在东番岛拿下霍启灿。
眼看着柳蕨出去了,徒述斐也没闲着。
他转头就让前来接应他的老陈手下给请了进来:“我这里有些事要做。这里你更熟悉些,也好施展手腕,万事拜托了。”
后者诚惶诚恐:“王爷但有吩咐,小的莫敢不从,还请王爷莫要折煞小的了。有什么差遣,您说就是了!”
“那就麻烦你了……”
将近午时的时候,徒述斐一行人就进到了安平城里的一处酒楼对面。
倒不是不想把人在僻静之处控制住,而是既然要款待,要赔罪,自然还是要风味佳肴才能称得上是有诚意。
显然柳蕨自己也有些担心仓促之下定的计谋太过简陋,怕霍启灿和和兰人看出端倪。可徒述斐催的紧,柳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等在街对面的徒述斐看着霍启灿趾高气扬的领着和兰人进了酒楼之后,忍不住问张强:“你说霍启灿怎么想的?柳蕨前一天还对他横眉冷目,今天这么低声下气,他就不想想是为了什么?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那个和兰人还带着四个揣□□的保镖呢,他就只带了几个跑腿小厮,就不怕危险?”
张强就站在徒述斐身边,自然把跟在霍启灿身边的几个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除了一个带点军中功夫的人,剩下的几个虽然人高马大的模样,可真动起手来,也就是一下就能被人撂倒的花架子。
倒是那个和兰商人,本身看起来就有些粗糙的搏斗功夫在身的样子,身后跟着的四个“跟班”看起来也都是常年搏命的。
“老话说,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猖狂。大约是狂妄自大,自恃身份所以无所畏惧吧……”张强憋了几息,才迟疑的开口推测道。
徒述斐侧过脸看向张强,眯着眼笑着不住点头:“张壮总说你不会说话,我看你倒是很会说话。一语中的啊!”
张强抿着嘴腼腆的笑了。
徒述斐习惯了张强这沉闷的性子,也不求他给自己什么回应,视线重新回到对面的酒楼上:“你说的对。不过霍启灿竟然把身家性命都依托在虚无缥缈的身份地位上,何止是猖狂?”说是疯狂、癫狂也不为过。
这样说着,徒述斐一摆手,转身边走边道,“咱们去见见这位癫狂的世子爷吧!”
酒楼里,正在上楼梯的德鲁特,看向身边的霍启灿,开口就是带着点闽地口音的官话:“世子爷,这位柳大人态度变化的如此快,是不是有些不妥?”
这话在来的路上,他已经问过很多次了。可是霍启灿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一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让他“稍安勿躁”。
这让德鲁特越来越不安。
事实上,作为一个随时在商人和强盗两者之间来回切换身份,且经历过很多次生死搏斗的老手,德鲁特对危险有种特殊的直觉。这是他能一直活着,并且在未满四十岁就成为公司一个说得上话的小头目的根本原因。
而现在,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有危险。
霍启灿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前鞠而后恭,变化如此之快,自然是不妥的。”
听到霍启灿终于吐口了,德鲁特一张络腮胡子覆盖了大半的脸上,难免变颜变色,最后定格在了凶煞的表情上:“世子你……”
“急什么?”霍启灿不待德鲁特发怒,冷淡的打断了对方的话,“本世子若是没有准备,会陪你以身涉险吗?”
德鲁特眯着眼睛看着霍启灿。
霍启灿脚步都没停,“本世子这次就要做一回黄雀,到底谁是猎物还未可知。”继续向着柳蕨定下的包间走去。
被视之无物的德鲁特,一瞬间里,脑子转悠了无数个念头。
看着已经走上了两个阶梯的霍启灿,最终还是从鼻子里喷出了一股子气,跟了上去。只是行走之间,他摸了摸自己揣着短铳而显得鼓囊的腰间。
待二人上了楼梯,霍启灿又恢复了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朝着躬身迎出来的柳蕨一挥手,半点不在意的进了包间,大马金刀的直接坐在了正对着门的位置上。
德鲁特紧随其后,也对柳蕨的礼遇视而不见,进了雅间后就坐在了靠窗的位置——身后的窗子外面,正是刚才他和霍启灿进来时经过的那条人来人往的大街。
柳蕨微微一挑眉,一看这场景,就明白估计自己是哪里露馅了。
不过他也不是吓大的,冷着脸一撩袍摆,直起了身子也不行大礼了:“看来世子是有备而来。只是不知世子接下来又要做什么,等什么呢?”
霍启灿微微一笑,眉毛都快飞到发鬓里去了:“自然是等咱们的天潢贵胄、龙子凤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