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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和冯唐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叫没什么?王爷你心可真大!
心大的徒述斐还在招呼两人呢:“你俩也别傻站着了。我最近清闲,正好捋一捋咱们大庆的律条。虽然现在动不得,也要心里有数就好。”
冯唐可比贾赦强多了,一看徒述斐这番作态,就知道徒述斐还有后招,心下立刻就轻松了不少,一撩袍子就坐下了:“王爷今后有什么打算?”
“南边。”徒述斐也没故弄玄虚,直接说了自己可能要去的地方。
贾赦这才明白过来,心里也跟着轻松不少。只是下一句话,贾赦就又难受起来了。
他只听徒述斐道:“我去了南边,京城里估计会起风波。别的我都不在乎,只一点,太子哥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如今老爷子一心要磨练太子哥,非架着二哥四哥他们跟太子哥打擂台。二哥自己身后还有一群人推着他走,还有那不省心的老八也跟着搅和。”
还有尚且年幼的徒述昴和徒鸾,以及宫中的甄贵妃,这些都是徒述斐挂心的人。只是冯唐和贾赦在后宫之事上根本帮不上忙,就不必多说了。
“朝中之事你们不必插手。我去南边,必定是要和玉明一起的,到时候京大营年轻一辈就没了统领。冯唐,到时候你要准备好。”徒述斐点着冯唐道。
冯唐点头。
徒述斐又叮嘱道,“你不必多做,只做分内之事就行。只要能服众即可,不要拉帮结党给了旁人攻讦你的把柄。记住,你的目标只在年轻一辈身上,不要和那些长辈深交。”
转过头来,徒述斐又看向贾赦,“恩侯,你是千万不能和武事沾边的,毕竟如今你父亲还坐在那么个位置上。你们父子二人若是把持住了京畿军事,那离贾家分崩离析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贾赦本来也不爱武事,听徒述斐这样说也没觉得失落,赶紧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只要守好你荣国府继承人的位置就好,其他的不用多理会。保护好你自己的妻子,就是对我和太子哥最大的帮助了。另外,我京中的生意和庄子都交给你,你按部就班发展就好。”
沈家是什么家世,张家又是什么家世?这样的两家人在,太子在寒门和清贵中的地位就妥妥的,绝对不会被动摇。
此时一动不如一静,只要沈氏还在,太子就和勋贵也有联系,那么四王八公勋贵一派就不是铁板一块,不会真跟着牛家死磕太子。
徒述斐也是糟心的很。当初太`祖起兵,也是因为前朝实在是让人活不下去了。可这才多少年啊?那些曾经被逼得活不下去的人,尝到了逼得别人活不下去的好处之后,就不许旁人来更改半点儿了!
徒述斐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甚至没打算推翻帝制。只是他踩在历史巨人的肩膀上,知道长此以往下去,最终这大庆的天下、华夏的文明少不得还是要经历那将近两百年的屈辱的。
两百年之余华夏传承不过一瞬,可对许多人来说,却是一辈子。而被暴力打断的脊梁想要续骨再生,又是要经过多少痛苦才能成行呢?
他在这里,就做不到袖手旁观。他有能力稍稍改变,就不能隔岸观火。
可在此之前都有一个很大的前提,那就是举国之力支持自己。而从来政`治敏感性就不怎么高明的徒述斐知道自己做不到一人独揽天下,所以太子的地位绝对不能被动摇!
他到底还是有些私心。本来贾赦如今的情况,最好是借着沈家的关系进到文人一脉的。
可一来冯唐是要到军中去的,贾赦再走文脉,难免过犹不及,引人忌惮;二来就是荣国府实在是不太平,他和贾赦是十年交下的友情,实在不忍心见他最后落得妻死子亡、混沌一生的下场。
“我明白。”贾赦虽然脑子慢一些,可也不是傻子,多想想就明白徒述斐为什么这么安排了。他扣着手指头,想着家中对自己包容甚多的沈姐姐,又想到了光风霁月的太子,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撕成了两半。
贾赦那失魂落魄的样子, 徒述斐和冯唐都看在了眼里,却谁也没开口点破。两人就等着贾赦终于从心脏被攥成一团的感觉中平稳下来了,这才接着说接下来的事情。
因为知道自己要离开京城不短的一段时间,徒述斐是操着一把老父亲的心, 把冯唐和贾赦可能会遇到的事情都一一点名, 又说了应对的方向。
最后, 徒述斐总结道:“切记, 若事不可为,万万要保重自己为第一。一时蛰伏不算什么, 等我回来又会不同。”他可不是真的单单出去“私奔”的。待平定了已经存心养寇自重的南安和西宁之后, 就算京中蹦跶出花儿来,徒述斐也不惧了。
待徒述斐打发了冯唐和贾赦从后门离开, 冯唐看见贾赦那一张憋屈的脸,一口气憋在胸口,恨铁不成钢极了。
他用拳头捶了贾赦一下,等贾赦看过来了便道:“贾赦,咱俩的交情, 我说几句话, 你可要往心里去。”
贾赦点头, “你说。”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不管你和那位到底有多深的情谊,现在这样儿的情况,你都得假装从来就没发生过。王爷如履薄冰的给那位开路, 咱们就算不能冲锋陷阵, 可也不能扯后腿吧!”
贾赦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他张了张口, 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