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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念叨完了心里头隐忧的博士们又和徒述斐讨论起此时律法的漏洞来。
晚间徒述斐回了祚郡王府,石光珠正保养自己的兵刃呢。见徒述斐回来了,便抬头对徒述斐一笑:“回来了?”
徒述斐对石光珠咧嘴一笑,先去换了居家的常服,然后才坐到了石光珠身边,时不时的给石光珠递东西。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偏偏默契自成。灵宝和湛金两人见状,便无声的退到了门外。
等枪头和长剑、雁翎刀都收拾利索了,徒述斐才开口叫了湛金灵宝进来把东西收了传膳。
酒足饭饱之后,徒述斐因为白天的时候和律学博士们那一番讨论,满脑子都是思想的火花,便坐在桌子旁奋笔疾书。石光珠帮徒述斐磨好了墨,便拿着一本兵书在一边看。然后便闭目在脑中演练战阵。
两人这般相处起来,颇有一种静好的感觉。晚间睡觉的时候,徒述斐的肩膀挨着石光珠的肩膀,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给个神仙也不换的舒服,舒坦!
然而这份舒坦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第二天一早,就见乐泰到郡王府来找徒述斐,说是圣人传召。
等徒述斐派人去了律例馆告假,进到宫里之后,便见圣人指着旁边一个摆满卷轴的箱子:“这是京内适龄闺秀的画像,小六,你也不小了,去看一看,挑几个看得顺眼的。”
徒述斐心里就是一沉,不过面上却没露出来,而是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惊慌和推拒:“父皇,儿臣不想挑!”然后又像是忽然想起来一样一拍手,“三哥四哥五哥他们应该是想要的,我这就把这些给他们送去!”
圣人虚点了徒述斐一下:“用得着你操心?你三哥那里……暂时不去烦他。至于你四哥五哥,他们俩的早就送他们母妃那里去了,现在应该正看着呢。你只挑自己中意的就好。”
徒述斐无法,只能走过去掀开了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卷轴展开,随意的看了一眼便放到了一边;而后又拿起了第二个,又看了一眼放到一边去了……
徒述斐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把整个箱子里的卷轴都看完了。说是看,可其实根本就没走心,一个也没记住。
圣人微笑着看着徒述斐展开了最后一个卷轴,而后扔到了一边,缓慢的开口:“看完了吗?怎么,没有顺眼的?”
徒述斐微微的做了一个吐纳,这才转头看向了圣人:“父皇,还真就没有看得上眼的。”
圣人脸上的笑容就敛起来了,“那小六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朕下旨让人寻找。只要找到了,朕就亲自给你赐婚。”
徒述斐觉得圣人这话里的意思不对,便抬眼看了一眼圣人,却见圣人看着自己,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徒述斐想了一下,一撩袍子跪下了。
圣人一见徒述斐这个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下就把手边的茶盅砸在了徒述斐面前的地上:“混账!”
徒述斐虽然跪着,可腰背挺得笔直,没有半点要妥协的意思。
圣人看得更气了,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徒述斐的面前来回的踱步,把前来清扫碎片免得扎上了龙足的祁顺和乐泰都给推开了。
他指着徒述斐冷笑:“好啊,朕的好儿子,为了个男子竟然打算断子绝孙了!真是好啊!你就不怕将来没有祭祀供奉成了孤魂野鬼?”
徒述斐没想到圣人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以为圣发怒的原因会是自己和石光珠的事情让皇室颜面有失,独独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也是因为这句话,徒述斐眼眶有些发热,噎着嗓子抬头看向圣人:“父皇,您会让儿子成为孤魂野鬼吗?”
圣人自然不会让徒述斐落到那般地步的,可这个时候哪里能说呢?便冷哼一声:“你倒是有恃无恐!”
徒述斐点头:“父皇是父亲,这世上就没有哪个做父母的能执拗过孩子的。我知道父皇疼我爱我,所以不忍心让我不开心。”
圣人看徒述斐笃定的样子,头都疼了。他背着身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踹开终于把最后一片茶盏碎片给粘走了的祁顺,走到徒述斐面前:“小六,你还太小了,什么都不明白,说不定是被蛊惑了……”
徒述斐便摇头,目光坚定的看向圣人:“父皇,你自己知道你说的这句话是假的。”
圣人看着徒述斐平静的态度,心肝肺都气得一起冒火。他宁肯这小子跟他大小声的喊、闹,而不是现在这样平静坚定的样子。这说明小六是来真的!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里竟然出来一个情种!还是个好`龙`阳的情种!
“祚郡王御前失仪,着令禁足郡王府,任何人不得探视。”圣人狠了狠心说道,颇有一种和徒述斐顶牛角力的心态:你不和我闹,我也不劝你。我禁了你的足,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儿臣领旨。”徒述斐听了,便撩起袍子站了起来,对着不看自己的圣人躬身一礼,一点异议都没有的走了。
徒述斐被金吾卫押着回府,而后祚郡王府的大小出口就被看守住了。王府里的下人倒是可以进出,毕竟还是要维持王府的运行。可想要拜访祚郡王就不可能了,祚郡王想出门也不可能。
石光珠傍晚回来的时候,就见湛金等着自己呢。听湛金说了始末之后,便叹了一口气打发湛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