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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徒述斐打算偃旗息鼓了,几个出头的御史环顾四周,发现满朝文武都带着一种冷漠疏离的看着他们几个和祚郡王站在大殿中闹了半天,半点也没掺合,就明白自己今后大约是要废了。
要不说有眼力的人都觉得这几个御史质量不成呢,不光质量不怎么样,如今看到文武们冷漠的目光,心性里的不足也出来了——真要是心性坚韧,也不会被几个棉商许下的蝇头小利就出来弹劾圣人宠爱的皇子郡王——目眦欲裂的要掀盖子了!
“陛下容禀,祚郡王徒述斐罔顾皇恩,在京中的玻璃香洗谁人不知?甚至江南也有他的产业!这般证据确凿,陛下难道要偏私祚郡王吗?长此以往国将不国,祖制何在?百姓何辜?陛下要三思啊!”
这是作大死啊!徒述斐瞪圆了眼睛,哭笑不得的看着说话间已经跪下来以头抢地的御史。
圣人的脸色也有些不好。原本只是想要看戏出口气来着,可现在却是实打实的被威胁了:自己今天要是不处置了徒述斐,岂不是要落实了偏私?可要是被人这么简单说说就顺其心意,帝王的威仪又何在?
太子和诚郡王徒述覃也是纳闷儿了,这御史是要干什么?上赶着找死不成?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情,平日里扣扣大帽子也就算了,现在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挑衅帝王,脑子里进水了吧!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几个御史分明已经清楚了自己的前程,此时虽然有逼迫君王的嫌疑,可若是继续保持大义凛然的模样,顶着死板顽固的忠正之名,将来未必没有出头之日,这才兵行险着的。
徒述斐撇撇嘴,他们是大义凛然了,可把毁坏江山基业、破坏祖制的名头安在自己头上了,不光是他,太子恐怕都要受牵连!
不是他不想做事留一线,而是亲疏有别,为了自己、为了太子,几个没什么关系的御史折了就折了吧,他还没用污蔑宗室的罪名反诉呢!不然的话这几家人三族之内纵然不会死绝,只要自己一天还在,恐怕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想到这里,徒述斐脸上的委屈也收了,也不似之前那般和御史们车轱辘话来回绕圈子时候的懒散无辜了,反倒显出几分锐利来:“哦(二声),本王不知道何时母妃给本王的私产零花也成了本王操持商事的证据了。”
太子和诚郡王容郡王等皇子装傻,宗正也摸着胡子不说话。这都是修炼到位的。
但也有修炼不到的,例如靖郡王徒述亮就咧开了嘴,傻呵呵的露出一个笑容来——小六竟然能把啃老和吃软饭说得这般正经又理所当然!
啃老这个词是徒述斐教给徒述亮的,因为之前徒述亮刚开府的时候有些懈怠,徒述斐就那拿这个词来刺激了徒述亮一下。
“祚郡王这话就是狡辩了!玻璃和香洗的收益最后进了谁的口袋?当初玻璃横空出世,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后来的香洗更有几两银子一块的价格。难不成这些都是微臣编造的吗?”
徒述斐的眼神更锐利了:“你想知道这些收益进了谁的口袋?那好,本王满足你们!”他一转身就对着圣人拱手,“请父皇差人到儿臣府上取账册来!”
他这话一出,户部的陶尚书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撇过脸去不看几个御史和官员了。多年科场厮杀出来的,属于文官一脉,如今恐怕是要栽到这里了。
别人不清楚,他作为总揽天下鱼鳞册的户部尚书怎么会不知道祚郡王的作坊到底有多少收益呢?
因为和祚郡王有关,他还特意关注了一下,又因为其中的一些金额询问的圣人。圣人对他这老臣心腹也没瞒着,略微点了点,他再捋一捋,就全都清楚了。
这几个御史以为拿住了徒述斐产业敛金巨大的把柄就能证明自己的清正了,可偏偏徒述斐是个不走寻常路的皇子!真金白银进了手里,还没捂热乎就半点不心疼的撒出去了!
他们自己眼睛看进黄白之物里拔不出来了,就以为天下人都和他们一样。以为徒述斐身为皇子自然是要利用身份之便大肆敛财的。当真是鼠目寸光。
这样一想,陶尚书倒是不为几个御史可惜了,反倒气氛起来——这样的人,就算是没有今天这一遭,也当不得重任。如此这般,还不如当初不入杏榜。不过这样一来,陶尚书又开始可惜了几个杏榜的名额了。
这边暂时告一段落,圣人让几人先回到班列里,继续说下一桩事情。好在最近国家还算太平,南北两面都无战事,中原沃土也天时顺利,很快就完成了大朝会的内容。
而这个时候,去祚郡王府取账册的人也回来了。大汉将军看着殿前力士把一箱子账册抬进了殿中之后拱手告退,所有人的眼睛就击中在了那箱子上。
说实话,朝中还真有不少人好奇徒述斐到底挣了多少钱的,所以纵然之前对几个御史和官员没有眼力见嗤之以鼻,此时也都抻长了脖子看着。
“本来是母妃给本王的零花钱,底下的人会侍弄才有了如今的收益。既然几位这般好奇,那就请看看吧!”徒述斐一点都不怵的打开了箱子,带着点戏谑的看向此时已经面无人色的御史官。
先前弹劾他的三个御史和几个官员看徒述斐有恃无恐,哪里不知道自己恐怕是捅了大娄子了呢?只是已经退无可退了。
其中一个人上前两步想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账册,只是虽然他能掩饰自己官袍下瑟瑟发抖的腿,可却掩饰不住从袖口伸出来的手那明显哆嗦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