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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源听灵宝一一介绍四个太医的专能,其中只有一个是于骨骼外伤有研究的,其余三个的专长倒更像是给他和徐氏用的,立刻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再三的拜谢灵宝。
贾赦被抬了回自己院子,如今安神药的劲头过了,吊着手臂听灵宝手下的虎牙说了事情的前后,虽然还是因为手臂上的伤疼的满头大汗,可还是爽快的大笑:“我就知道殿下肯定会替我报仇!”
贾源陪着灵宝进院子来,就听见自家大孙子嗓门洪亮的这般喊了一声,看了一眼灵宝,有些拿不准灵宝的态度。
灵宝的本职就是察言观色的,立刻就猜到贾源想什么呢,笑着道:“公爷,说句实话,大爷也是和咱们这些宫人日日相处的。”点到为止,其余的话都不多说。
贾源疾步对灵宝一拱手,就疾步进了内室去看贾赦了。留在院子里的灵宝摇头叹息着,到底是国公爷,能屈能伸的礼遇自己这个小内监!其中自然是有给自家殿下的面子和对皇家的尊重,可更多的,估计也是因为贾赦吧!
摇摇头,就看见虎牙退了出来,给自己行礼:“老大,咱给大爷交代了前后了,可还有别的要做的?”
“猴精儿的小子,没了,出去吧!”灵宝虚点了虎牙一下,领着虎牙也退出了院子。走了两步,就看见已经缓过来的徐氏也急三火四的从主路上过来了,两人赶紧行礼。
徐氏也是真的心急贾赦,看到两个穿着内侍服的内监又不能不打招呼。
倒是灵宝清楚,此刻徐氏内心定然是着急的,主动上前给这位诰命行礼:“请荣国夫人安,知道夫人定然记挂着大爷呢,咱们可不敢耽搁,夫人慢走!”说完就退到了路旁,给徐氏让路。
徐氏对灵宝因这几句话先有了几分好感,只是到底还是心牵贾赦,只点点头就顺坡下的往贾赦的院子去了。
灵宝看着徐氏进了贾赦的院子,才抬步又往外走。快到正院的时候,就看见又一队内眷过来了。
只是比起徐氏那队人疾步而行的状态,这一队人却轻缓而来,规规矩矩的恍若无事一般。
灵宝脑子一转,就猜到这是贾代善的妇人史氏了。虎牙没又灵宝的沉稳,虽然也猜到了,可立刻就从嘴里秃噜出来:“这就是咱殿下说的贾大爷偏心的妈?可真是一点不着急啊!”
灵宝对虎牙后脑勺拍了一下:“看破不说破!咱们听殿下说,私下里在院子里说都没什么,这是人家地头呢!”
这里只有一条路,灵宝和史氏一行人自然是避无可避的,只能上前行礼问候。
“小公公有礼了!”
史氏是个圆圆的团脸,此时又带着五分的笑容,要不是灵宝之前听说过史氏的一些手段,一定会觉得史氏是个慈和大方的端庄之人。
“请淑人安!”灵宝恭敬的领着虎牙给史氏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这两三年里,史氏和贾赦越发的生疏了,便转移了心思到次子身上去。如今恍然听说贾赦受了伤回来,伤的还是手臂且还极重,史氏的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担心贾赦,而是觉得从中替次子谋划些什么!
按理说都是自己的亲骨肉,再怎么偏心也不至于这般,可史氏偏偏就做到了和世情与众不同,眼中只有自己愿意看到的。她不愿意看到的,哪怕是她十月怀胎血脉相连的长子,她也能视若无物。
“小公公,如今我家赦儿伤了手臂,说不得要将养个几年。可六殿下如今虽然要有小一年的时间才回弘文馆去,可到底手边少了人伺候也不好不是?为了荣国府的名声,倒不若让政儿替他大哥,给朝廷尽忠!小公公意下如何?”
史氏这般说着,就一挥手,让身边一个丫头上前,就要给灵宝塞上一个荷包。
灵宝心里吐槽,你当朝廷是你家开的?尽忠这事情还能替代的?而且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直接让次子顶了长子的差事啊!亏这话她说的出口!
“淑人折杀奴才了!”灵宝放低了姿态,“奴才就是一个给贵人们跑腿的,哪里能替贵人们做个什么决定?奴才如今了结了差事,这就告辞,淑人很不必送了!”
一句话说完,立刻揖了一礼,领着虎牙快步走了。
“不识好歹!”史氏挑眉骂了一句,示意刚才给灵宝送荷包的丫头回到队列里,便继续往贾赦的院子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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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发生的事情,徒述斐此刻还不知道。时隔近十年重新回到这间跪经的小屋子,徒述斐其实并不觉得委屈。
断了徒亦简一条手臂,今后徒亦简想要入朝领事都不可能了!他却只是跪经三月禁足半年,用九个月的时间换徒亦简的前程,再值不过了!
按照清河王府的情况来看,待老王爷薨了,世子即位,徒亦简就只能做一个拿着俸禄过活的空桶子郡王了!徒述斐非常满意。
只是……徒述斐如今一闭上眼睛,眼前就能看到徒亦简的手臂掉在地上的画面和鲜血喷溅流荡的样子,心里烦躁的不行!
因为心中烦躁,如今到了睡觉的时辰,竟然也不能安寝了。
徒述斐咬牙,自认没做错什么,可就是心里不安,就这样枯坐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白天,徒述斐就找了太庙的管事:“既然是跪经,本殿便在此抄写经书为好。只是本殿既不信僧,也不爱道,至于伊教、五仙之流就更不信了,便拿先圣的文字来抄写吧!《道德经》也好,《墨子》也好,《齐民要术》也好,只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