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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被祁顺和乐泰动作里的含义弄得尴尬,也知道自己刚才怒极失态了。本来还中烧的火气息了一大半,对着徒述斐也骂不起来了:“先去太庙跪三个月,之后禁足半年!”
想了想,圣人又道:“你那个伴读贾赦就是个祸头子,索性就送回家去吧。”
“父皇!”徒述斐原本还恭顺的低着的头立刻抬了起来,“贾赦乃是儿臣足下鹰犬!而且此事本来就是徒亦简才是罪魁祸首!您把贾赦送回家,岂不是等于给他落下不堪用的招牌?这是断了荣公一脉的前程啊!”
“罪魁祸首被你砍了胳膊了!”圣人听见徒述斐提高了声调炸刺,立刻也提高了一个声调,“难道让人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没有友悌?送回去!”
徒述斐不敢再说了,只委屈的看着圣人不说话,眼角泛起的红色往眼眶蔓延。
“贾赦护驾有功,着其好生静养。”圣人最后填了一句。荣国公到底是开国老臣,他的心情还是要顾及的。这样的开国功臣,如今也没几个了!
徒述斐得了圣人的准话,立刻就跪下里给圣人叩了头:“儿臣领旨。”
祁顺留下乐泰,自己送了徒述斐往出走。
待两人走出了御前殿一些,徒述斐才对祁顺拱了拱手:“多谢您了!”
“六殿下哪里的话,您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不是?再说老奴可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是怕折子被损毁了,有不长眼的指摘官家!”祁顺可不敢受徒述斐的礼,赶紧躬身退开半个身子。“您要是真心疼咱们,只多送些院子里做的点心菜品来。这宫里再没第二份饮食上精心的功夫像您院子里的小厨房了!”
“你这老货,也是叔叔爷爷辈分的人了,还来眼馋我的吃食?”徒述斐笑骂了一句,“行吧,反正原来也隔三岔五的给你送。倘若有了新鲜的,定然给你单独备上一份儿!”
“那敢情好,老奴先谢过了!”说着,祁顺就揖了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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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述斐穿着一身还带着血的衣服,也没回撷芳殿,就被祁顺送往太庙去了。庙门口,几天跑了好多路的湛金才把气息喘匀了,一脑门子的汗还没消下去呢。
“殿下,您有什么吩咐?”湛金过来,先跟祁顺行了礼,又问徒述斐。
徒述斐掰着手指头算算,发现自己没什么好嘱托的,就一摆手:“你只传话让他们不必担心就好。”
他们,指代多人。包括了太子、翊坤宫三人、石光珠以及贾赦和冯唐。当然,还有群龙无首的撷芳殿小院子礼的宫人们。
湛金一听话里的意思,就知道自家六殿下这是有惊无险了。只是在太庙里头三个月,他得好好盘算一下,该送点什么东西来,才能让殿下每天都过得舒舒服服得!
这边徒述斐进了太庙,徒亦简被乐泰叫来的太医会诊,贾赦被包扎好了之后送上了回家的马车。而御前殿前面,稍微晚了一些得到消息的太子、甄贵妃都来了。
圣人余火未消,就听见祁顺说,太子和甄贵妃求见,有些烦躁的问:“他们来做什么?”
在门外的乐泰小步进了御前殿,对着祁顺耳语了一番。祁顺点点头,转过来对着圣人说:“官家,除了太子殿下和贵妃娘娘,好像……五皇子殿下也来了。另外,乐泰远远瞧着,好像三皇子殿下也过来了。”
“他们定然是为了那小倔驴来的!”圣人气着道,“朕难道还能下辣手不成?小八……襄阳郡王可是失了一条手臂啊!”
“几位殿下年幼,官家您慢慢教就是了!”祁顺劝了一句,“可要老奴去打发了他们?”
“去吧,把朕的处置说说,免得他们觉得朕不近人情。”圣人挥手,自己捏了捏鼻梁中间醒神,而后就拿过刚被重新放回手边的折子批阅。
进宫的时候贾赦还活蹦乱跳的, 如今却被人抬着回来,贾源还好,徐氏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
“夫人莫慌, 待老夫问问!”贾源让一左一右扶着徐氏的映蓝绿绮让徐氏坐下, 自己拖着一条因为老伤而有点瘸的腿往出走。
“公爷, 怎么好让您迎出来?”灵宝正指挥着身后的人把赏赐下来的东西交接给贾府的众人, 一看见贾源出来了,赶紧过去行礼。
“小公公, 老夫就是问问, 这事的前因后果。”伸手不打笑脸人,贾源对着灵宝也不好发泄自家孙孙受伤的火气。
灵宝看了一眼四周, 对贾源说了一声“借一步说话”,就引着贾源到了僻静的地方,把前因后果都说了,“此事却是大爷的无妄之灾了。咱们殿下如今也进了太庙,先跪经三个月, 之后还有半年的禁足, 所以让咱来府里说一声, 别让不长眼的人轻辱了大爷去!”
贾源前面听了事情的经过,还心思百转。如今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心惊,隐约觉得灵宝的话意有所指, 可又不敢确定, 只能装傻。
“公爷您别担忧, 大爷是好的,将养一番也不碍什么, 只把心放肚子里。”至于徒述斐请托太子照看贾赦的事情,就没必要和贾源多说了。将来真有人不长眼,到时候太子自然会出手就是了。
贾源拱手:“多谢六殿下照拂赦儿了,老夫感激不尽!”
灵宝说完了要交代的话,又引着贾源认识了一下专门被分来给贾赦调养身体的四个太医:“这是殿下的心意,今后这四位,暂时就在荣国府点卯了。公爷您放心用着就是,这是大爷在咱家殿下面前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