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牛继宗也皱着眉摇摇头,猜不透原本油盐不进的刘敬诚怎么就忽然倾向于太子了。
徒述覃深呼吸的一下,把刚才暴露出来的怒火压了下去,恢复了平日里谦谦君子的温润模样道:“罢了, 原本这事情的源头就是六弟, 给太子增加筹码是必然的。其中的关窍不打听也罢, 已成定局的事情了。”
牛继宗想想也是,便附和道:“殿下这般想是没错的。更何况您也说了,这东西是六皇子拿出来的,若是您接手了, 说不得他在里面动些手脚, 若是这东西不够坚固, 便是您的大错了!”
徒述覃听了牛继宗的话,不以为然。别人不知道, 他和徒述斐虽然不亲近,可他这个六弟的性格他却是清楚的。
这东西如果是出自别的什么人手里,光是试验这东西的真假,起码就要好几年的时间。可既然这东西是徒述斐拿出来的,且已经开始使用了,那质量就肯定没问题!至于说如果他接手了徒述斐可能在其中动手脚,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他这个六弟的确是早慧又多谋,可偏偏就是有些妇人之仁,又像是菩萨一样悲悯天下。光是看这东西的用途,就知道徒述斐不可能在里面动手脚!不光自己不会动,真要是有人想要从中牟利造成黎民艰难,恐怕头一个变成怒目金刚的就是徒述斐。
这一点,他清楚、太子清楚、圣人也清楚。
也因为这样,圣人才会放任徒述斐这般张扬的广而告之,也不压抑徒述斐想做的事情——毕竟最后的结果都是于国有益的,对于圣人这个在为的皇帝来说,便等于是知人善用的英明了。
牛继宗没主意徒述覃的表情,这样说完之后,心里就有了主意:“殿下,他们接了这前无古人的差事,若是出了纰漏,岂不是大大的削减了太子一脉的威望势力?”
言下之意,就是要故意做些什么了。
徒述覃立刻面色一冷,表情带着点肃杀之气看向了牛继宗,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表兄一般:“你什么意思?”
牛继宗作为徒述覃的表兄和伴读,与徒述覃也是相处多年的。一看到徒述覃这样的神情,就知道徒述覃这事发怒了,赶紧避重就轻道:“太子如今主理此事,想来定然会减少处理吏部和兵部的精力了,殿下可要趁此机会稍微接触一下两部的官员?”
徒述覃又定定的看了看牛继宗几息,只把牛继宗看的浑身发毛,才露出一个和平日里无二的笑容来:“那此事就麻烦表哥了。”
“应该的!”牛继宗松了一口气,赶紧笑着应道。
待牛继宗离开之后,徒述覃坐在原位思索了许久,才冷笑出声:“果然不是自己家的东西,便是再怎么糟蹋也不心疼。”
话一出口,又想起似乎徒述斐也曾用类似的话评论过那些贪官污吏和鼓弄着以百姓生计为代价打击对手的逐利之徒,不禁一滞。
随后他把刚才牛继宗的话又重新想了一遍,手指敲击着桌面,许久才嘟囔了一句:“牛家,不得用啊!”
--------------
徒述覃和牛继宗的对话,徒述斐自然是不知道的。圣人把事情交给太子却是意料之中的。
因为此事实涉及范围实在是广泛,前期工作还有不少,目前自然也就只计划运送一批去修缮河堤。
徒述斐自己拿到了水泥的专营权,开始大批量的出货,先把京畿附近的官道都修了一遍,立时就获得了许多的好评赞誉。
也正是此时,安南和缅甸的使节一前一后抵达了京师了。
大象自然是不能进城的。虽然缅甸使节一再的强调这是送给圣人的礼物,而且还有配套的节目要表演,可不许就是不许。
缅甸毕竟对朝廷有所求,自然也就只能遵从吩咐,使节团居于鸿胪寺,而护送而来的护卫队和大象就暂时被安置在城外京畿大营边上了。
徒述斐上辈子只在动物园里和大象近距离接触过,对于能再一次看到大象还是很期待的。加上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徒述亮在边上撺掇,两人各领着一队人就在休沐日出宫了,打算提前见识一下据说巨大如同房屋的巨兽。
徒述斐有好东西自然不会忘了贾赦和冯唐,所以和徒述亮汇合的时候,身后自然也带着两人。只看见徒述亮只领着两个内监就晃悠过来了,很是奇怪:“怎的不见别人?你不带上苏文,也该带上刘琦轩啊!”
徒述斐也是奇怪了,徒述亮怎么没带上他表弟刘琦轩。
“带着他就和带着我哥一样,玩都不痛快!”徒述亮一挥手满不在乎的回答。一看见徒述斐时刻跟在身后的小二十人,就是一乐,“我说小六,你怎么总长不大似的?多大了还总带着这些人!”
徒述斐不想理徒述亮,并扔了两个白眼给对方。
交通工具是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不管徒述亮再怎么渴望策马扬鞭,也不敢在京城里头这么干,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徒述斐爬马车。
跟着徒述亮的两个小内监看见自家主子一点没发火,长出了一口气,讨好的对跟着的湛金灵宝二人笑笑。
湛金和灵宝跟着徒述斐的諵楓时间长,自然也清楚徒述亮是什么样子,带着点同情的拍了拍同僚的肩膀,主动钻进了车厢了,把留在外头跟车夫的差事交给了二人,又得到了一番感恩戴德。
车厢里头,徒述斐摇头叹气,转向了徒述亮:“也不知你平日里是怎么过的,怎么他们都怕你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