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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不喜贾赦,贾赦却不是个冷心冷肺的。知道徒述斐手底下有个玻璃铺子,就巴巴的上去求了一个六折的优惠。又知道玻璃铺子提货的订单都排到明年三月去了,又许了不少割地赔款努力学习的承诺,换来了插队的待遇。
贾赦如今为了自家能提前用上玻璃窗户和镜子,也进入了一种修罗状态里,每日里手不释卷,竟很快的把四书都背的滚瓜烂熟了。于是徒述斐又加重了贾赦的课业,要求他把论语注疏和四书章句集注也背下来。
“殿下,这和咱们说好的可不一样!”贾赦都快哭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背下来那九本书,他这一个月到底是怎么过的!简直就是人间惨剧啊!
徒述斐头都不抬,继续用馆阁体默写书籍:“我是老板,我说了算!说是注疏和集注就是注疏和集注,不准讨价还价!”
同样许下了不少不平等条约的冯唐一点脾气都没有,直接就拿着徒述斐的手信去弘文馆找讲读博士借书去了。
“看看人家冯唐多自觉!再看看你!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徒述斐听见冯唐出门的动静,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要哭不哭的贾赦。
“殿下,你别逼我!”贾赦很有些鼓足勇气的样子,红着眼睛看向徒述斐。
“我逼你了,你要如何?”徒述斐撇撇嘴,他最受不得别人哭了!
“你要是逼我,那咱们就来比作诗!”贾赦心一横,开口把他新发现的关于徒述斐的这件事说出来了。
徒述斐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你这观察力不错嘛!”都发现他不会作诗这件事情了!
之前在启蒙班的时候,虽然徒述斐也学了声韵启蒙之类的对句、连句课程,也试着做了几首还算能看的过眼的诗,只是如今大半年过去了,其他人的水平都有了显著提高,只有徒述斐,仍然还是那种打油诗的水平。每次一留关于作诗的作业,徒述斐就要啃呲瘪肚的花费比平时多许多的时间,来计算平仄,来找齐韵脚。总之,就是费心费力仍然差强人意就对了。
连作诗都这么困难,可以想见将来学习八股时文的时候,又要费上多大的功夫了!徒述斐简直想死!
而这一点,竟然被向来有点不着调的贾赦发现了,这可比“徒述斐不会作诗”这件事本身还要让人惊讶!
贾赦被徒述斐夸了一句,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了一下头。只是随后,听到徒述斐说“那也不许讨价还价”这句话之后,贾赦就瞪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徒述斐了。
“殿下……”
“我说了不许讨价还价。”徒述斐把最后三个字写完,然后撂下笔,立刻就有捧墨从身后小丫头的手里拿过热热的布巾来,给徒述斐擦手。
徒述斐把手上沾染的几滴墨汁擦净了之后,又转回了贾赦:“我不怕人说,我的确不会作诗,这没什么好遮掩的,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要比,那就比。只是无论输赢,你都要去背书,这点怎么也改不了!”
贾赦算是明白了,自己朝夕相处的这位六皇子殿下,看起来软和的可以,其实是真的软硬不吃!虽然早就有点这样的感觉,但今天这事更让贾赦认识到了徒述斐的固执。
认命了的贾赦对捧墨招呼了一声,接过一边小宫女送过来的斗篷就出门去了:冯唐才走不久,他应该还能追得上才对!到时候多借一套书,省得两个人抢一本,太不方便了!
“殿下您……真的想让他们后年参加小三关?”石光珠手里拿着的是一本名为《纪效新书》的兵书。见冯唐和贾赦都出去了,便问徒述斐。
徒述斐笑着摇了摇头:“我原本还以为这是两个笨蛋呢,结果一个个的都给我惊喜!这才多长时间啊——一个月不到!就把四书给背下来了!”
看起来不怎么难,可四书加起来的字数可不少,一个月的时间背下来还一字不错,下回谁再和他说贾赦是个顽童他就和谁死磕!这要是顽童,那他是什么?废物?
还以为自己重活一次能开个外挂呢,结果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才一个个都是自带光环外挂的人生赢家,真是不能更受打击了!
徒述斐有了一种危机感!
石光珠挑挑眉,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石光珠很突兀的忽然开口问道:“殿下您可想过将来要如何?”
“将来?”徒述斐一下子被问住了。他低头沉思了一下就有了答案,只是因为他对将来的理解和石光珠问题中的将来意思不同,所以有些答非所问,“我想在草原建城。”
什么?石光珠困惑了。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总骚扰我中原呢?逐水草而居,所以居无定所。中原几千年里,未尝没有很多的明君圣主让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闻之叩首称臣,只是全都只支撑了中原的一时平安。十几年、几十年之后,又会卷土重来!”徒述斐的眼睛有点放空了,脑子里转悠的都是上辈子的记忆。
石光珠心中惊疑,知道徒述斐说的对。他怕徒述斐之后又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对着捧墨一挥手。
捧墨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福了一福就赶紧带着屋子里其他的人都走了,临走前又关上了屋门,连门口打帘的小丫头也带进了边上厢房里。
屋子里只剩下石光珠和徒述斐两人,徒述斐接着说,“我想试试,有父皇和太子哥的支持,我想试试让草原上的牧民受我中原教化,定居,耕种,牧畜,让他们从马背上下来!这是为了我朝没有内忧之扰,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