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好吧,徒述亮向来觉得抢着吃的东西香,偷着吃的东西香。别人就是劝了几千遍,管上几百遍也不管用。
“……快上课了,你们俩赶紧回去吧!”徒述斐面无表情的看着徒述亮和徒述宏,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他比徒述宏还要心累啊!
-----------
十月末的一场大雪之后,提前拉开了京中冬日的序幕。康妃倒是仍旧让内府给撷芳殿各个小院子送烧料,只是严格控制了数量。
为了些烧料,有孩子居住在撷芳殿的宗室和官员命妇们,往康妃永宁宫处递牌子请安的次数多了不少,又有镇国公家也借此和不少实权的官员搭上了联系。
“殿下,已经开始兜售了。想来明日,就有车子从朝阳门进来送蜂窝煤。成套的小炉子也好装,随便拉来一个内监,看上一边就能学会。”石光珠看着正悬腕练字的徒述斐说道。
“咱们撷芳殿有多少人订了?”徒述斐的视线没从钉在墙上的宣纸上挪开,只开口问了一句。
“订的不少,只是有很多都只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订的。不过,等他们用上了新炉子,就会从心眼里庆幸了!”石光珠回答之后,把视线转向安装了明亮的玻璃窗去,看着窗外絮絮扬扬的雪花发呆。
就在下雪之前的几天,徒述斐大张旗鼓的让人把撷芳殿自己、徒述宏徒述亮、徒述昊小院子里的窗户都换成了玻璃的。又先后去了御前殿、清华殿、翊坤宫,捎带脚的还去了华祥宫主殿和吉玉宫主殿,把这些地方的窗户也都换成了玻璃制的。
这些地方的居所登时就亮堂了起来,就是夏日里的上等碧纱也比不上!
徒述斐这一出手,高位的妃嫔都得了好处,偏偏漏了一个永宁宫!又有如今皇子府还没建成所以仍然居在宫中的徒述覃的居所,也被漏了。
太子徒述辰听了这事,有点哭笑不得:“他倒是光明正大,还说什么二皇弟过不多久就要出宫去了,到时候他给二皇弟打九折。”
张玉庭也是笑着摇头:“六殿下这首阳谋玩的真不错,任谁也挑不出理来。听说镇国公府原本还要去玻璃铺子下单,如今也告吹了!”
两人笑归笑,可想到徒述斐如今还被圣人揪了个错处正抄书的事情,还是有点难受。
好在徒述斐自己就是个想得开的,还安慰太子呢:“父皇也就是不满我明确表示自己不喜二皇兄罢了!其实二皇兄很好,可康妃娘娘的心思不好啊!人有亲疏远近,我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十根手指头都一边齐。父皇罚了我,我就认罚,只当是让他心里好受些。不过嘛——”让他改正,那是别想了!
大概人年岁大了之后都会变得执拗, 镇国公府的老太太,康妃牛氏的母亲,此时正板着一张晚娘脸坐在主座上:“你们倒是有这个好兴致,自己的妹妹都被那个小……”
话说到一般, 到底把后面不太雅观的“崽子”两个字吞回去了。到底那是皇子, 她再如何也越不过皇家去, 除非她的女儿将来能成为天子之母!
“老太太, 都撤了!媳妇已经打发人去撤了单子了!咱们家也不和那些人凑这个热闹,没得拿那些新奇轻佻的东西坏了传统规矩!”说话的是康妃的大嫂, 如今镇国公大房的太太蒋氏。
又有二儿媳妇杨氏也在边上劝着:“老太太也别恼, 终归是小孩子不懂事罢了。咱们家姑奶奶还差这些不成?不过是些玩意,不值什么!”
只是这话到底不入耳, 这玩意除了能从外洋人手里得来,也就只有京城这一家玻璃铺子有处买去!外洋人手里的玻璃,大小不定,整块的更是难寻,更别说按照各家屋子尺寸的不同造出整面来了!如今听说分铺更要开到杭州去, 那岂不是更变成聚宝盆了?
就看如今玻璃铺子那火爆的样子, 镇国公老太太林氏就觉得心口疼!
“老太太且瞧着吧, 这铺子也就只有几天了。皇子又如何,哪家的王爷自己的产业不也得挂在下人身上,只怕落个与民争利的败坏名声!这六皇子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大张旗鼓的恨不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可长不了呢!”三儿媳妇李氏看到的和别人不一样。她出身清贵, 和宫中的惠妃李氏也算是族亲, 一开口就是上纲上线的给徒述斐扣了一顶大帽子来。
这话林氏爱听,也不用大儿媳妇捂胸顺气、二儿媳妇端茶倒水了, 只拉着三儿媳妇的手不住的摩挲着:“到底是清贵人家出来的,见识比我这老婆子可强多啦!”
李氏笑眯眯的也回握住林氏的手:“当不得老太太的夸,只希望老太太别为了些不长久的秋后蚂蚱置气,长命百岁的看着咱们这些小辈别犯了错才好呢!”
蒋氏和杨氏看着自己婆婆和妯娌两人,心里都有些讪讪的,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扭曲了。只是到底是为人媳妇的,两人也不能表现出怨言来,只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看见罢了。
------------
荣国府里此时又是另一番情形了。老太太徐氏和太太史氏的主要矛盾都集中在偏心上。徐氏恨史氏偏心贾政,史氏恨徐氏偏心贾赦。两人都觉得自己有道理,都觉得对方无理取闹。
只是徐氏虽然偏心贾赦,可对贾政也是疼爱的,他也是自己的孙子不是?可史氏呢,因为贾赦养在徐氏身边,就直接连贾赦也一起厌恶上了,眼里心里只有一个贾政,对贾赦那是一点信都不操,只当没有这个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