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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无法在一个成行的体制里进行改变,徒述斐揣着手, 也不在意自己已经在暖炕上被揉得皱巴巴的衣裳是不是和他一直以来的形象不符,就这么坐着出神:既然没法在朝中改革,那就索性另立一支!
不过嘛……做事总是需要人的,不光是人,还有钱!徒述斐的心思又飞到了自己刚得来的几个铺子作坊上去了。想到就在直隶的几个作坊,徒述斐的心火热了起来,开始计算以后这些铺子会带给自己多大的利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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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述斐生辰那天,太子要比贾赦清醒得快得多!毕竟一个只是身体疲乏小憩一会儿,一个确实因为醉酒而不省人事了。
生辰之后,天气转暖,弘文馆和校场的课程都先后恢复了起来。如今徒述斐跟着石光珠练枪,虽然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可才半个月下来,就发现自己的臂力有轻微的增加。
又到了休沐日,到了晚间徒述斐就打发着贾赦和冯唐回家去了。自己去翊坤宫处和还不会翻身的弟弟妹妹们交流了一下情感,徒述斐就和甄贵妃交代了自己要去直隶上作坊里看看的要求。
“带好了人,别丢三落四的。让青莲都给你打点好,别觉得自己如何就光棍的飘着去了!”甄贵妃发现,自从去了一趟小汤山的庄子之后,儿子的心就野了,总想着往外跑。
也是,这四四方方的宫闱之中,又有什么趣味呢?还是外面更能吸引小孩子吧!甄贵妃带着包容的如此想道。徒述斐自小有分寸,从不做出格的事情,她还担心这孩子死板了呢!如今有心思往外跑了,倒是更比过去闷在屋子里让她觉得放心些。
徒述斐得了甄贵妃的同意,乐呵呵的跑了。第二天一早宫门才开,就乘着马车又带着一队人去直隶了。他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的,首先就去了烧瓷的作坊。
其实这作坊也就是选址还算靠谱。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这一代倒是有不少的高质瓷土,少说烧上几十年没有什么问题!如今作坊几番易主,瓷土也逐渐消耗殆尽,这作坊除了开始限制出窑的数量以外,就只能往精巧的方向上走了。
徒述斐到作坊看了看,是个靠着山建的作坊,瓷土所在的地方也被挖得成了一汪湖水。四周也没有什么农田,草木也不很茂盛。
见了作坊如今的大管事,徒述斐也不废话,只开口问道:“若是给你们配方,你们能烧制琉璃吗?”
大管事就愣了,脸上变颜变色的,然后叹了口气:“东家,恐怕咱们烧不出来。”
这样的表情,明显是里面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啊!徒述斐耐着性子,也不说话,就只用手指在面前的桌子上缓慢的敲击着,形成一种节奏。
过了一会儿,徒述斐手指敲击的速度稍微快了一些,管事的头上就开始冒汗了。待徒述斐猛地停了敲击,这管事的也松了一口气,心里嘀咕着这新东家真是好大的威势!
“说说吧,怎么就这么笃定烧不出来了?”一般情况下,就算不敢打包票,可也要试试吧!怎么就直接说他们烧不了了?
管事的轻轻吐了一口气,也不隐瞒了:“不瞒东家,这琉璃,其实咱们自己烧过。”
“什么?”这回轮到徒述斐惊讶了。不过随后他就冷静了下来:既然之前这管事说他们烧不了,可见是烧制失败了的。
“咱们最先的东家是个有远见的,早就看出来这瓷土并不多,早晚这作坊的立身根本被挖光了,也就了(liao)了。大概十几年前,东家就开始四处找些烧好瓷的方子。只是各家有了这方子也都藏着,哪可能就给了别人呢?”
管事似乎陷入了回忆里,好半天都没说话。等回过神来,才继续说,“东家的小儿子,听说和甄家的一个少爷挺要好的,跟着那个甄家的少爷四处玩闹,还见过夷人,烧玻璃的方子就是从南边的夷人那里听来的,只是不太齐全。”
“然后呢?”徒述斐追问道。
“那玻璃的原料,本事无本的贱物,平日里都是被人踩在脚下还觉得灰大的!咱们作坊里也不是没有老伙计老师傅,虽然那方子半全不全的,可最后还是试验出来挺像琉璃的东西。只是老师傅说,方子对,可东西烧不了,说是……”讲到这里,管事抬眼偷看徒述斐的表情,看徒述斐没有生气的样子,才继续说了下去,“说是温度不够!”
徒述斐就笑了:“我当是什么?温度而已,怎么不够了?”
“咱们用上好的烧柴,大火烧了好几天,人离着几丈远就觉得烫脸了,可烧出来的东西,不是有杂色,就是污突突的,而且极脆,也没有光泽,打磨都打磨不得……”
“你们的这位老师傅可还在?”徒述斐忽然觉得自己这趟来最大的收获可能不是这作坊,而是这个管事口中的老师傅了!
“还在。之前作坊因为烧出来的那些次品的琉璃被甄家知道了,他们才来强抢的,老东家惹不起,就把作坊贱价买了,自己领着家人回老家了!师傅因为是作坊里的人,甄家的人就强压着林师傅签了卖身契,扣在作坊不许走……”后来作坊里没烧出玻璃,可林师傅烧出来的瓷器也是极好的,就一直被作为甄家的财产留着了。
“走,带我去见见这位林师傅去!”徒述斐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站了起来催促管事道。
管事讨好的看着徒述斐,虽然这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可从徒述斐的穿着打扮、跟着的人、自己的威势来看,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您安坐就好,我就给您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