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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贾赦和裘被缠的太紧,贾赦一被揪开,徒述斐身上的裘被也一起被掀走了!这让徒述斐很不满意。还好暖炕边上另有几床叠好的裘被,徒述斐索性也不去找贾赦身上还裹着的那条了,自力更生的从暖架上拽了一条过来,盖住自己之后,顺着暖炕滚到最边上靠墙的位置去了。
徒述斐是滚到墙边上去了,可贾赦还被太子拽在手里呢!后领被拽住的贾赦身后还披着一条裘被,后背也不觉得多冷,只是前半面有点空落落冷飕飕的。正好太子还没松手,贾赦就顺着力道直接扑到太子的怀里了。
要说贾赦,虽然这半年里因为和徒述斐一起坚持学习骑射,体格壮实了不少,个头也蹿高了一头,可和已经快要成年的太子相比,身高还是有差距的。他扑进太子怀里,其实就和一个大娃娃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是太子觉得很别扭!他自小就不太常和别人亲近,因为储君的身份,无论是父皇还是外祖父外祖母,虽然心中对他十分关爱,可却不会对他如同大表哥张玉庭一般连亲带抱的。
待他长大了一些,唯一比较亲近的也只有六弟小宝。小宝还小的时候,太子可是经常抱着徒述斐的,很是满足了一把太子有爱无处撒的憋屈心情。但是后来小宝长大了,虽然兄弟俩还是很亲近,可也不会互相动不动就抱在一起了!那不成样子啊!所以今天贾赦这么一抱,还真让太子有点不忍心、舍不得推开他。
这样想着,太子搂着抱着自己的贾赦,也就慢慢坐到了暖炕上去。身下是暖烘烘的热炕,身上是个暖烘烘的贾赦,太子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发昏了,竟然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石榴进来的时候并没发出太大的声音,看到太子搂着一个人盖着裘被在暖炕上,还以为是六殿下呢!又看了一眼在墙边上的那位,也以为是贾赦呢!可正好徒述斐脸对着墙觉得呼吸困难就转了一个身,石榴看见徒述斐的正脸,又看看太子身上压着的那一坨看不到脸的人,抽了抽嘴角还是没说话,老老实实的关上门又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的几个人就都发出了绵长均匀的呼吸,睡着了。前院来的人也都不是没眼色的,而且大多数来赴宴的人都住在撷芳殿里,也不用巴巴的可这一天拉关系,热闹过后就都散了。
徒述斐大概是睡了小半个时辰后清醒过来的。一张开眼睛,就看见太子搂着贾赦睡得正香呢!
原本徒述斐还想过去作弄作弄太子,只是凑近了之后才发现,太子的眼眶底下还带着些微的乌青,很显然是睡眠不足导致的。
虽然不知道太子每日里在六部到底忙些什么,但徒述斐也清楚,顶着上面各部尚书两朝元老的名头,太子就算再如何才智机敏,恐怕也会有人下绊子。这才大半年的时光,太子的眼底才有了这明显的痕迹!平时还看不出来,太子这一睡下,徒述斐看得是一清二楚。
这样一来,徒述斐也下不去手作弄人了,没的搅了太子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的时光。他蹑手蹑脚的下了暖炕,自己够到靴子穿上,又踮着脚出去关上了房门才松了一口气。
“六殿下,殿下如何了?”石榴看徒述斐出来了,弯着身子问动作终于大方起来的徒述斐。
“太子哥还睡着呢!”徒述斐摆摆手想了一下,然后又招手示意石榴过来。
石榴自然不敢不来,跟着徒述斐到了离花厅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就听见徒述斐问道:“太子哥哥最近在哪一部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累?之前在户部和礼部的时候也不见太子哥哥这样。”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石榴也没遮掩着,直接就回答了徒述斐:“咱们殿下在工部呢。”
“工部?”应该不会有人不开眼到给储君小鞋穿吧?圣人的眼睛可不是瞎的, 花了好几年梳理的六部里要是有人做了这种缺心眼的事儿,他肯定不能干看着!
就算是想要磨练太子,估计也会秋后算账的。能坐到京中六部位置的官员,真的有这种不开眼的人吗?
石榴摇头, “殿下的病是心病。早在之前户部的时候, 殿下就越来越晚睡。如今虽然被咱们这些奴才们求着早早去睡了, 也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奴才们看着心疼, 可也没办法啊!”
“太子哥哥到底因为什么事情烦心,你就没问问?”徒述斐看石榴弯着腰和自己说话累得慌, 就引着石榴去了厢房, 待石榴坐下来才又问道。
“六殿下,咱要是知道, 能不告诉你吗?”六皇子殿下可是自小就聪明,说不得真能帮上些忙呢!
最后徒述斐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让石榴喝了姜茶暖了身子之后走了。
其实太子因为什么落下了心病徒述斐能猜出来,无怪乎就是在接触了六部之后,发现掣肘颇多之类的事情罢了。只是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 徒述斐也不打算一口吃成胖子!
不过, 太子要是想要改变现状, 想要自上而下的改革,恐怕首先就要面临自己身份上的制约这个问题——上头压着圣人呢!
朝中的利益集团也是成百上千年来就形成的模式,要是不经历一次彻底的摧毁,想要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动手, 恐怕首先就要面临这些人的倒戈反水。到时候别说是储君了, 就算是圣人, 也有可能被这些人赶下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