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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顾深的那些师弟,尤其是那个二师弟,总是凑过来给她敬酒。
所幸不多,她全部喝下去了。
喝完之后她与他们笑了笑,带着歉意离席。
二师弟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的背影。
顾深瞧见了,一个拳头锤过去,“有什么好看的?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啊?”二师弟茫然。
“准确点来说,是名花有多主了。”顾深恨铁不成钢地撇嘴,朝着前方离去的高大身影抬了抬下巴,“喏,其中一位就是那位。”
二师弟看着一直不苟言笑的越宗主,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偏偏那人路过时,落过来一个能冷死人的目光。
二师弟:……好的,咱信了。
柳若烟本来只有三分酒意,一出门被冷风一吹,也便只剩下了一分。
她稳住脚步,慢悠悠往回走。
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回过头来,见是越清桉,松了口气,“你怎么也出来了?回去继续陪着他们啊。”
他摇摇头,“我送你回去。”
柳若烟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影子被身后的烛火给拉长,他就那么一步一步,踏过如水寒月光,来到了她的身旁。
“我又不是不认路……”柳若烟笑,用手指头指着他的鼻子,微微靠近,低声喃语:“你总爱把我当小孩子。”
微微酒气沿着灼热的气息喷洒过来,越清桉平静地望着她,沉默片刻,才轻声道:“能不回去吗?”
柳若烟星眸含笑,“不回去啊?那我们去哪儿……不如去摘海棠吧!”
两人一左一右,在小路上慢慢走着。
一轮圆月高悬,柳若烟眯着眼去赏月,步伐又慢了几分。
人在这种安静的夜里走着,真的会很容易陶醉其中,酒气有些上头,她借着酒劲儿快步往前小跑两步,笑声宛若银铃。
“喂,别总是板着脸嘛,笑一笑,你笑起来很好看的啊。”她又蹦蹦跳跳回来,像只小蝴蝶一样,忙着飞来飞去。
越清桉微微扯动了一下唇角,他就见到柳若烟高兴地跳了起来,满眼放光与他对望。
“我有话想与你讲。”他神色有些紧张,嗓音依旧温和似水。
柳若烟被他拉住了手,不得不站在原地,她捂着眩晕的脑袋,笑呵呵道:“嗯,你讲吧!”
“你……”越清桉抿唇,似乎是在挣扎。
眼眸中黑暗的理智与赤诚的渴望交织打架,终于还是渴望略胜,他压低声音,认真问:“你能不能——”
“等一下,头有点晕。”酒气上涌,柳若烟撑不住,蹲了下来,皱着眉吐槽,“凌天宗的酒怎么总是这么烈啊。”
“好怀念娘亲给我准备的蜂蜜水,这个时候就该喝点甜甜的。”
她的声音如同蒲公英一般轻,却声势浩大地撞破了越清桉最后的盔甲。
他败了,溃不成军。
他脸色白了几分,怔怔看着她的头顶。
似乎在那黑夜之中,他和她之间已经隔了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
她苦笑着仰起头来,问:“刚刚没听清,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回去吧。”
手吻
月白风清, 夜幕静幽幽地铺在两人对视的视线中。
“你不是刚刚还说不回去吗?不行,不回去,我们去摘海棠花。”柳若烟晃晃悠悠站起身来, 拉着他的半截袖子, 往垂丝海棠树的方向走去。
他安静看着她的背影, 没有反抗, 没有拒绝, 顺从地随着她来到他与她院子中间的那棵树边。
随着他们的到来, 簌簌落下的海棠花又涌出了更多的花苞, 争相绽放出粉嫩的花朵来。
这个季节,山顶温度很低, 正常的海棠花根本不会开放。
可是几乎每一次她来, 都会看到这里花团锦簇, 鲜色诱人。
柳若烟扬起如花瓣一般的脸, 一边欣赏花朵, 一边言笑晏晏道:“越清桉,你喜欢哪支?我摘给你啊!”
那气势颇有一种你喜欢那颗星星, 我摘给你啊的那种豪迈感。
她扭过头,见越清桉黑黑沉沉的星眸闪烁着碎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不曾抬头去看那些花。
这人真是,不懂风趣!
她挥了挥手,不再等他的答案, 自己哼哧哼哧爬到树上, 完全顾不得自己时常提醒自个儿的淑女姿态。
这边的海棠开得又浓又密, 她挑了半天,才从中选出自己最中意的一小支。
小心翼翼将其折下来, 她冲着站在清冷月色下的他招招手,“过来,这支给你。”
越清桉慢步走近,伸出手来去接那枝花,却见她坏笑着将花给收到背后,“再靠近一点。”
他不明,依然上前了一步,下一秒,那一支鲜嫩的海棠花就被插入了他的镂空银冠中。
露珠碎在几缕细小的花蕊上,十几朵海棠花垂落着脑袋,正好搭在他的头发上。
柳若烟忍俊不禁摆弄着那花枝,眼神中满是得意,“我就猜你戴花会好看,霞姿月韵,冰心玉壶,人间的探花郎定然比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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