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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黑衣人正一步一步朝着试炼场移动。
场上,越清桉岿然不动,像是饱经寒霜的一棵坚韧青松,一袭淡金白衣,身形清拔挺立。
白皙的手轻轻搭在寒空中,骨节分明。
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无数刀光剑影,他不仅不怕,甚至清冷眸光转也未转,静静看着虚无的空中。
手一伸一按,所有靠近他的白光自发消失在因高温扭曲的空气中,无影无踪。
萧楚流的虚影依然时闪时现,他却不慌不忙,手指轻轻摩挲着。
周围的空间一寸一寸塌陷,无名幽火燃遍了太极八卦图。
红火好似红莲,而他立于孑然绽放的莲花中央,衣如清雪,出淤泥而不染。
他神色淡淡,静看闲庭。
柳若烟顺着那个黑衣人的方向,看到了越清桉的背影。
她睫毛微颤,视线收回,猛地看到黑衣人斗篷下的一截断手——被高温熔断的丑陋的手臂。他伸出了另外那只完好的手,掌中握着泛着寒光的利刃。
心,咯噔跳动,那一瞬间,心底的凉意宛若电击,迅速爬满了全身,头皮都发麻,冷汗直下。
周遭欢快的呼喊声,热闹的鼓舞声,一刹那宛若静音般远去。
清脆的鸟声也消失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听到一声惊恐的声音在嘶喊:“越清桉,小心!”
她的余光中,所有人的身影在迅速倒退。
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自己的脚在飞速往前奔跑,自己的手推开了一个又一个的修士,自己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滴落了下来。
为什么……会落泪?
她手紧紧捂着那刺入小腹的利刃,痛苦地仰着脆弱的脖子,泪眼朦胧看着越祁阳恶毒的神情。
场上两人听到了柳若烟急促的呼喊声,不约而同停下了攻势。
转头,看到了少女扑向了凶手的那一幕。
一瞬间,萧楚流双目通红,目眦欲裂,越清桉镇定的神色巨变,飞快伸出了手,放出强劲的灵气威压。
砰!
灵气威压与玉剑一斩同时落到了保护罩上,被轻盈化了开来。
保护罩保护住了观众,也保护住了凶手——越祁阳没想到自己的暗杀被柳若烟发现了,他手中的本来应该刺向越清桉的利刃,硬生生刺入了柳若烟的体内。
该死,真是该死!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何至于会丢掉了一只手变成残疾人!
如果不是因为越清桉,他何至于会丢掉自己尊贵的身份,沦为阶下囚。
想要保护越清桉……他目色宛若毒蛇般狠厉,唇角勾起疯狂变态的笑,“你想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拔出柳若烟小腹中的利刃,又再次狠狠刺进去。
“呃——噗——”腹中鲜血全部涌上来,她口舌之间全部都是血腥味道。
肚子上的血似喷泉一般,滚烫着翻涌而出。
铺天盖地的疼痛从她腹部蔓延开来,剧痛像是海水,将她整个人淹没,她绝望地抓紧腹部的刀,手指全被刀刃割烂,连心十指牵连着她的每一条神经疯狂跳动。
刀子在腹部旋转,她低声呜咽,声音好似夜里哭泣的小狼。
很快,四肢便没了力气。
血液快速流失,目色眩晕中,她看到了一轮不刺眼的太阳。
无尽荒凉中,青山在阳光下氤氲出淡淡雾色。
这是……要死了吗?
为什么会流泪呢,为什么在没有受伤时就流泪呢?
越清桉,你前一世所遭受的痛苦,大概也是这样的吧……
不,不是的,你的痛苦远不及于此,你还同时面临了无数所谓亲人的背叛。
所以,为什么会流泪呢?
柳若烟无声呢喃,背朝地面倒去。
场内两人冲不出防护罩,萧楚流疯了一般,朝着那防护灵器砍下一剑又一剑,“师妹!师妹!”
已有附近的凌天宗弟子出手将越祁阳控制住。
越清桉看着柳若烟倒在血泊里的娇小身躯,脸色发白,向前走了两步,踉踉跄跄。
“我认输。”他对着防护灵器道,声音中是难以察觉的颤抖。
防护灵器自动开启,两位男主迅速赶到了柳若烟的身边。
没有一个人去看越祁阳,没有一个人在乎越祁阳骂得有多难听,两人聚在柳若烟身边,焦急看着她的伤口。
萧楚流环抱住柳若烟,大手紧紧捂住她腹部近十厘米的伤口,一向乐观的脸庞上是无穷无尽的恐慌,“小师妹,你怎么样了?你感觉怎么样?”
越清桉握紧拳头,抿唇,仔细观察她半拢的眼睛,“阿烟……”他轻唤。
“好痛……越清桉,我真的好痛……”柳若烟低声呢喃,昏昏沉沉皱起眉,只会重复“痛”这个音。
萧楚流听到她在喊越清桉的名字,微微一愣,来不及多想,又听到她喊痛,急忙大声朝着周围的人喊:“医修呢!医修!”
他努力按着小师妹的腹部,试图让那里鲜血少流出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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