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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星回勉强振作几分,接了过来。
“真的凶手另有其人,那当初被推定成符文案凶手的那个死者——曾沛文,兴许是个突破口,我就找到当年媒体的报道往下挖。”
“曾沛文是案发地阁楼的产权人,唯一的孩子去世后就独自生活在阁楼中,据邻居所说,曾沛文平时就经常在院子里神神叨叨地摆些奇怪的东西,自说自话装神弄鬼。”
”时间不长,那块地皮被某开发商买下了,其他邻居接受赔偿选择搬走,只有曾沛文执意不接受赔偿拆迁,成了有名的钉子户,结果那家开发商资金链中断,地皮的开发也半路被迫停止,那一片成了荒地,只剩那一间阁楼。”
宴星回低眸扫视着纸张,上面是古早论坛对这件事的讨论,围着某张被爆出的模糊照片——一小部分的朱砂符文图案,信誓旦旦觉得是为了某种神秘祭祀。
宴星回问:“这什么论坛?”
“一个热衷分析谜案的论坛,早就被封了,我废了老大力气才找到一些讨论的边角料,这个朱砂符文没人讨论出结果,有人开玩笑提议去找某个叫无相祭师的人,让无相祭师直接去问曾沛文的鬼魂当初是想做什么。”
“无相……”宴星回低声重复,觉得耳熟却大脑空白,什么都回想不起来,缓慢皱起了眉间。
“无相祭师声称自己奉使神灵,能够安抚死去之人的灵魂并和他们交谈,但在当时是被当做笑料看待的,不过也因为不收费,所以挺多人找他问灵,无相祭师也有一点名气在。”方澍道,“问题出现了,我点进无相祭师的账号顺手查了ip地址,发现他以前的大概位置就在那间阁楼的附近。”
“你是说,曾沛文就是他们说的无相祭师?”
方澍伸手将宴星回的资料往后翻一页,指上面道:“不管怎样,在符文案结案两个月以后,无相祭师的账号再次出现在论坛上,并将问灵转为收费的模式,这时候的无相祭师肯定不会是曾沛文。”
“鉴于曾沛文在当年的案子里极可能是受害者而非真正凶手……”方澍严肃道,“我也倾向于无相祭师就是曾沛文,但在他去世后,有人顶替了他的论坛账号继续宣扬问灵,并逐步将自己隐藏转进了更隐蔽的地方,开始在别的平台接受委托。”
“我顺着问灵的关键词往下搜,发现问灵延伸出了通灵的仪式,不再限于单纯的问,是直接和灵魂进行面对面的沟通,还出现了一个叫无相教的教派,如果想再次和去世的亲人说话,可以借助祭师的神力问灵、通灵。”
宴星回神色恍惚,手指插进黑发间,耳边好似响起某种低沉肃穆的诡谲吟唱,无数的碎片记忆如倍数播放的影片在眼前飞速闪动。
满目刺目的红似在流动似在燃烧,烛火摇曳,光影明灭,扭曲的朱砂符文攀上冰冷僵硬的面庞。
“宴星回,你没事吧?”方澍察觉宴星回的脸色不对劲,去推摇他的肩,“你想起了什么吗?”
数张痛苦憎恶惧怕的面容在眼前飞快闪过,最后视线放远,定格在斑驳墙上一幅染血的陈旧黄历,每隔七日,日期被画上一道朱砂圆圈。
“回灵……”宴星回瞳眸涣散,一股森寒冷意遍布全身,指尖控制不住地轻颤,“问灵、通灵、回灵……”
“宴星回!”
宴星回猛地惊醒,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出了一层涔涔细汗,望向方澍急切追问:“你和周警官他们说了无相教吗?”
“说了,无相教没备过案,有邪/教的潜在可能,我第一时间就把搜到的资料发过去了。筱园姐他们在宠物医院门口前几天就蹲到了一对夫妻,也侧面打听到了无相教的事。”
“那对夫妻去通过灵,一直在强调是真的,他们帮忙传了话问能不能再去一次,但中间人说最近联系不上祭师的学生,接不了委托,而无相祭师很早就不出山了。”
宴星回沉默片刻,道:“我想起了一些回灵仪式的布置条件。”
“回灵?”
“回灵又称招魂,取祭品的心头血和丹砂绘制回灵符,照特定的方位,每隔七日按十二时辰的顺序依次献祭一个祭品,以此招回阵心灵魂前世的记忆。”
宴星回的额发垂落,挡住晦暗眸色:“也就是说,最新几起的案子……目标都不在春霁身上。作为阵心的载体必须禁锢在一个地点不能离开,这也是当初春霁被关了三个月的原因。”
“可六年前的符文案只发现了七具受害人尸首……”方澍神色一沉,“先不提符文案,兰亭市最近已经发现了两起命案,如果真的是按你说的每隔七天行凶祭祀,凶手下一次行凶的作案时间就在三天后。”
“可春霁为什么会被带走?”
方澍一怔,问:“你想说什么?”
“如果不是出现了新的案情,六年前的符文案就不会被再次翻出来,所以最近的命案不会是符文案的真凶促成的。”宴星回道,“如果我是符文案的真凶,同样也知道回灵仪式的规则……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方澍毫不犹豫道:“先一步解决最近命案背后的凶手,继续掩藏六年前的符文案。”
“还记得上回学校门口的事吗?我们在巷子里差点追到人,周警官知道后立刻找人搜寻,在附近又发现了一起命案。”
宴星回冷静分析道:“他出现在了命案现场附近,但慢了一步,没有抓住那个人,又来学校门口给春霁送礼物——他还是把春霁当小梨看待。学校周围既然出现了命案,就有再次有人作案的可能,已经不安全了,夏奕出现在春霁身边,又把她哄骗带走,也许真的是为了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