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宴星回道:“这所私立学校我也听说过,学费贵,管得严,一个月只放一天的假。不过夏奕的户籍在梧县,他怎么去读的?”
“以前还没按照按户口划区上学吧,估计是成绩好破格录取了。”
春霁的目光停留在夏奕的几排教育经历上。
“后面是学校论坛里对夏奕的一些讨论,基本都说他性格好受欢迎,但有一句挺有意思,说家长会上看到过夏奕的父亲,性格很像,但和夏奕长得不像。”
宴星回道:“他父亲在他七岁那年去世,会不会是其他亲戚收养了他?”
“不知道,我昨晚就查到了这里,哦还有我们在他宿舍里搜到的两剂针管,查出来是麻醉剂,”方澍眼圈底下一片青黑,看向春霁半开玩笑问, “为了这些我可半晚上没睡觉,说吧,怎么赔我。”
春霁把资料抱在怀里,眉眼弯弯,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小超市。
方澍问:“请我喝东西?”
春霁点点头。
方澍笑了,点头道:“行,走吧。”
春霁又拉着宴星回的衣角摇了摇,仰头讨好一笑。
“……走吧。”宴星回别扭道,“但我告诉你,你请我喝东西贿赂我也没有,我现在还在生气。”
方澍在旁边听得牙酸,啧一声。
他们三人往校门旁边的小超市走去,小超市刚开门亮灯营业,老板哈欠连天地打开收银机器。
春霁正要往里走,视线扫过桌面上的一个纸袋,脚步倏忽顿住。
纸袋以订书机封口,还别了一张折叠小卡片。
以打印的花体字写:[给小梨的礼物。]
宴星回循着春霁的视线看去,神色微沉,问:“老板,这谁放这儿的?”
“哦,今早上来开门的时候,一个学生的家长给我的,说和他女儿吵架了,女儿挺久不理他了,托我临时放一会儿礼物,会有老师帮忙拿进校。”超市小老板又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学校的快递收发室在后门,有些家长不清楚这事就把孩子要用的东西送到了前门来,经常委托小超市老板临时寄放一下东西。
宴星回低声问春霁:“是这个梨字吗?会不会是巧合?”
方澍问:“那个家长什么时候送过来的?长什么样您记得吗?”
“就刚才,走了没两分钟。长什么样没注意,戴着个口罩,个子挺高,说话客客气气的。”
宴星回和方澍对视一眼,宴星回问:“您记得他往哪边走了吗?”
“记得,往巷子那边走了。”
方澍道:“我们去看一眼,春霁你留在这儿。”
两个少年快步出了超市,春霁想了想,打字问老板:[那位家长有说是哪位老师来拿礼物吗?]
“有说,姓夏,还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呢。”小超市老板丈二摸不到头脑,“怎么了?”
春霁打字问:[可以给我那个老师的电话号码吗?]
“行啊。”小超市老板应道,从柜台底下掏出一个记账本,翻到中间一页推过来。
春霁在手机屏幕上输入号码,拨过去的瞬间,悠扬钢琴曲的铃声在不远处响起,不由心里一震,仓促抬眼看去。
夏奕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擦伤,笑着举起亮屏响铃的手机:“在找我吗?”
春霁点击挂断了通话,夏奕手中的手机同时停了铃声。
小超市老板左右看看,把礼物袋子往门口方向推了推:“你就是来取礼物的夏老师吧?……”
“是我。”夏奕点头道。
夏奕走进店,接过礼物袋向超市老板轻言道谢。
有几个学生从货架拿了零食,走向收银台,问春霁:“呃,同学你要结账吗?”
春霁摇摇头,让开路,跟着夏奕一同走出小超市。
秋风乍起,行道树簌簌摇晃,叶片哗啦作响。
“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我这么友善,还帮你驱赶伤害你的人,你为什么依旧对我抱有戒心呢?”夏奕偏头问她。
春霁扫视了街面,临近早自习的点,有不少学生都在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夏奕总不至于在这时候突然发难。
她略微放下心来,停了步,打算在树下等宴星回和方澍回来。
“你父母出车祸的地方我还去送过花束,我向他们保证,我和父亲会保护好你的。可回去的时候,父亲满身是血倒在厨房,你也跑了,可吓了我一跳。”夏奕声音带着苦恼,“好不容易才又找到你,怎么能不信我呢?”
春霁脑中嗡响一瞬,缓慢转过头,注视着夏奕。
“我知道你想找到他,我好不容易有了真正的家人,也不想看到父亲犯下更多的错。”夏奕将礼物袋递过来,“我们来合作怎么样?”
春霁迟疑了一瞬,拆开礼物袋,里面是一个蓝绒布盒。
华贵的绒盒好似一个潘多拉魔盒,无声引诱。
夏奕微笑着,伸手拿起绒布盒,在春霁眼前打开。
一顶碎钻皇冠坐落在缎面上,静静闪耀光芒。
“你假装六年前的招魂血阵成功了,做回阁楼上的公主,我来劝父亲停手。”他的嗓音轻柔,如海中塞壬引诱迷途旅人的蛊惑歌声,“我知道你是春霁,不是小梨,但你也不愿意再看到他像六年前那样,杀害更多无辜的人吧?”
天际阴云密布,远处闪过一束嶙峋电光,轰隆闷雷声隐隐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