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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壹
陆承一瞬想到了什么, 随后将抓着她的胳膊的手果断一松,看着她整个人顿时失力的跪坐到地上,面色冷淡道:“想咬舌自尽随你,但为了王的一个任务真不值得。”
他没什么闲心去救一个一心想死的人。
沈春仍是垂头, 攥紧拳头咬牙道:“……也总好过像你一般苟且偷生!”
“难道为了活下来帮景王做事就不算了苟且偷生了吗?你既然早就已经这么做了, 如今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大安不会动你,王也不需要一个将死之人的忠诚, 你完全可以选择自保。”
陆承顿了一会儿, 见她仍是没什么反应,又冷冷的戳穿她:“……还是你还存着想灭掉大安的心思?”
沈春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瞬,只听见头顶又落下来一道没什么温度的声音。
“我知道你小时候受了许多伤害, ”陆承说着想到了辜烟那次从郊外回来时狼狈的模样, 停顿了片刻,又道:“可是讨厌不一定得毁灭, 也可以试着去改变,景国是如何变成今日这般的,大安便也可以。”
他话音刚落只见两个大安的将士走过来将沈春从地上扶起来带走。
陆承回头看去只见叶知声也被人架着处于昏迷的状态, 景国的士兵已经全部被俘了。
安扬坐回马鞍上,冷声下令道:“今日在场的所有将士,若谁敢将陆大人的身份泄露出去,便做好掉脑袋的准备!听到了吗?!”
“听到了!”所有的将士回复道。
陆承捡起那个面具, 发现那绑绳方才已经被沈春弄断了,下一瞬目光落到了安扬的脸上,还在斟酌着怎么开口, 只见对方倏然将脸上的面具扯下来,朝他扔过去, 暴躁道。
“拿着!”
他颇为诧异地挑了一下眉,刚接过那个面具:“多谢陛下。”
只见安扬根本不等他,骑着马转身就走。
“回阰城!”
陆承带上面具骑马赶了过去。
—
回到阰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想到辜烟可能还没用晚膳,陆承下了马刚准备去买几块糕点,又反应过来这几日为了避免病情传染,已经不允许百姓摆摊了,只是带了些饭菜过去。
想起上次的事回去的路上还提心吊胆了许久,慌张的手心冒了冷汗,走到房间门口时,隔着门看见里面亮着蜡烛,心中顿时踏实了许多,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推门进去,只见辜烟从床上起来了,散着墨发坐在桌前拿着笔写着什么,又忽然一停捂着嘴咳了几声。
忽然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抬眼看过去,看清是他的那一刻怔愣一瞬,想起今日的事,又下意识躲避的低下了头,只是平静的道:“……你回来了啊。”
陆承提着饭菜走过去放在桌上,见她脸色苍白,送来的药还摆在桌上都没动过,轻声道:“……不舒服怎么下床了?药也没喝,我帮你掺一些水就不会那么苦了……”
陆承刚要起身,下一瞬辜烟抬手抓住了他手臂,轻声道:“无妨。”
陆承目光瞬间落到了她纸上,想起她方才垂眸认真的提笔写着什么。
辜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解释道:“我在记录发病症状,待会儿再喝。”
“……”
陆承听着她的话一阵心疼,沉默了一瞬,又道:“……其他的事都可以依你,但现在要先吃些东西垫饱肚子。”
什么都依她?
辜烟闻言迟疑了一瞬,放下笔,便道:“那你明日便放我回去。”
陆承沉声道:“……好。”
辜烟听见他答应了,抬手将要去拿那双木筷,又想了什么,扭头看他:“……你也没吃吧?”
陆承怔愣一瞬,道:“……我吃过了。”
辜烟没有过多怀疑,饭菜还是热,吃了一口饭倏然有些恍惚,觉得现在还能同他坐在一个房间里有些奇妙。
过了一会儿,只见辜烟倏然叫了他一声。
“裴续。”
听见她的声音,一旁的人喉咙动了一下。
“……嗯?”
辜烟纠结了许久,实在是忍不住轻声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
从进屋一直到现在,感觉他眼神格外不对劲,她原先是能够忽视的,或是太迟钝了根本没在意,可是经历了今日的事之后,就好像格外敏感起来。
余光不可控的留意对方,只要他稍微有些什么动作,或是凑近一些,她身子就会不由的僵硬起来,神经紧绷。
“抱歉……”
陆承盯着她闻言回过神,耳根微红,不舍的收回视线扭过头,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一时间不知道今日做的到底对不对。
怎么现在都不让看了……
直到辜烟喝完药在床上躺好,陆承才收拾好桌子,吹灭了蜡烛准备离开。
他问道:“明日我送你回去如何?”
辜烟道:“没事。”
她病情还没有太严重,走到山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陆承没再多说,便出了房间离开了。
—
两国战争差不多算是暂时平息,陆承走出房间,从楼上看着远处漆黑黑的一片房屋,四周格外安静,心里是难得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