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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霆昭为了避嫌,先往季家宅院去了。
林谨然兴致转好,带着何风盈和何青圆重新入住,忙前忙后地要叫两个未来小姑子觉得宾至如归,以洗刷方才这出丑剧给她们留下的低劣印象。
何风盈一歇下来就倚在美人榻上合了眼,眉头微蹙,一副很是疲累的样子。
何青圆拧了个帕子,捧起何风盈那只没拄着脑袋的手,替她擦拭着。
掌心的黏腻被湿热覆盖,水汽飞快地蒸腾掉了,只留下叫人愉悦的干爽触觉。
何风盈睁开眼,交了另一只手出去,却见是何青圆在伺候自己,她愣一愣,问:“在九溪,祖母总叫你伺候她吗?”
何青圆嫌帕子揩过一回不够烫了,又放进水盆里搓洗过,一双细白的手泛着红,仔仔细细握着何风盈的另一只手擦着。
“也没有,就是轮到小姑姑忌日那几天,或者是平日触景伤情了,祖母心中悲戚,起不来身,便叫我我伺候多些。”
触景伤情便要何青圆伺候,那可多了去了,院中秋叶落,檐头鸟雀亡,窦氏都要哀上一回。
何风盈默了一会,也没细问,转而道:“林谨然能嫁给咱们兄长,也算她的福气了。”
夜话
何风盈只是憋在心中难受,原也没想听到何青圆什么回答,她都怀疑何青圆今日被吓傻了,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咱们家里清净,阿娘宽厚,姨娘规矩,阿姐能干,我又乖巧,且无庶出姐妹明争暗斗,然姐姐嫁过来,自然比待在她自己家里好。”
何青圆说到‘阿姐能干’的时候,何风盈只是看着她,接了下一句‘我又乖巧’的时候,她才笑了出来。
等笑出来了,何风盈才意识道何青圆未必不懂,甚至于看出了她的倦怠和厌烦,已经下意识在哄她高兴了。
“你倒看得明白。”
“秦妈妈也同我说过一些事儿的。”
何青圆说得委婉,但看着何风盈骤然黯淡下来的眼神,心知她明白自己说的是祝家的事。
“林家今日的事儿是难看些,你也别太害怕,阿娘眼下已经在替你慢慢物色人家了,首要就是清净顺遂。你若嫁人,是出一个福窝入一个福窝,你和林谨然都有好福气,只有我是预备着受罪的。”
何青圆紧紧抿唇,半晌才道:“就一定要嫁吗?”
“呵,”何风盈一声嗤笑,道:“祝将军救了咱们祖父,没有祖父,哪来你我今日?不结为儿女亲家,父亲又该从何处偿报?还不如舍了一个女儿来得干脆,若不是我嫁,难道是小妹你?”
见识过祝薇红两面三刀的做派,又领教了施氏绵里藏针的言行,再加上祝家那一桌子心思各异的庶女,何青圆如何敢答这话?
不过何风盈也只是说说罢了,她想着人这一辈子总有各自要受的苦,何青圆已经受了被钳制,被塑造,被禁锢的苦楚,该轮到她享福了。
“瞧你怕成这样,但有得必有失,我瞧阿娘的意思,她给你择婿,夫家门楣可不一定会有多高,毕竟万事难两全。”
虽然是与亲姐说私房话,但谈起婚事,何青圆还是羞涩难言,声若蚊呐道:“只要,凡事能随心些便好了。”
“随心?”何风盈似乎是被何青圆的无知逗笑,只是还没等她再说什么,林谨然就笑着进来了。
“我已经在枫林里设下茶座,咱们同去吧,等到日暮西山那一刻,枫林光华迸现,最美不过。”
何青圆真心雀跃,何风盈没有说话,只是敷衍一笑。
庄子的后院里积满了枫叶,林谨然并没让人把落叶都给扫走了,而是让人把枫叶分扫两旁,拢出一条小径来供她们行走,蜿蜿蜒蜒引她们走出门洞,入目就是一片繁茂华美的红枫林。
“这便是‘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踪’了。”林谨然显然很喜欢这番意境,笑道。
何青圆接不上什么诗,只是想着如何将这副美景搬到她的绣架上,还可做成屏风,日日能赏。
山风没有停歇过,卷着红叶飞来飞去,何青圆沐浴在叶雨之中,只觉得心情松快,从枫树疏疏落落的缝隙中望出去,依稀看见一座青瓦庄子坐落在不远处。
绿庄红林,真是巧妙的心思。
“那是季家的庄子,那附近还有溪流曲折,枫林红透映在水中,朱色波动,更是美不胜收。”林谨然有些感慨,说:“季家前朝时就在京城,什么好地儿都被他占走了,城北山上的瀑布崖边还有他家的一个观景台,诶,不过我听说祝家在那瀑布边上还有一间圣上赏赐的竹屋是不是?那竹屋说是前朝有位闲散王爷建的。”
“我可不知道。”何风盈冰冰凉凉地将话扔了回来。
林谨然原本满面笑容,一下就消退大半。
她抿了抿唇,有些庆幸何风盈婚事已定,自己不必与她日日打交道。
美景难觅,但此刻只有何青圆心无俗念,真心享受当下。
原本嫡庶相斗的事儿闹得难看,又牵扯进了何青圆姐妹俩,该搁一搁,等揭过去就行了。
但林茹儿和林萍儿却是没离开这山庄,入夜还带着点心茶水来她们院里,说是要再为白日的事儿赔罪。
何青圆看不明白她们的行径,才仗势欺了人,又能这般满脸堆笑,一声声姐姐妹妹的叫着,对上林谨然的冷脸也不改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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