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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他都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日子如苦行僧一般,没追过人也没被人追过。所以这段时间谭承的种种行为,李识宜始终觉得是性格使然,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现在一切都解释通了。
想到自己被一个男人……还浑然不觉,甚至跟对方一起去温泉酒店,喝了对方下过药的酒,遭遇昨晚那种奇耻大辱,李识宜浑身上下就像有蚂蚁在爬,胃里也阵阵难受。他猛地收回手,骨节攥得咯咯作响,可连挥出去的力气都不足。他觉得自己简直狼狈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刻扇自己两耳光。
谭承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皱起眉头讽刺道:“怎么,在床上的时候还热情似火,这会儿又觉得同性恋恶心?”
李识宜愣了一下,脸上血色唰地褪净:“别说了!”
“昨晚真应该让你照照镜子,让你看看自己——”
“我让你别说了!”李识宜气得满眼赤红,扑过去与谭承扭打在一起。
他现在根本不是谭承的对手,但他怒极攻心,手下也毫不留情,反观谭承处处留着余地,不出几下那张俊脸上就挂了彩,嘴角也溢出淡淡血丝。
好不容易把人压住,谭承死死盯着近乎疯狂的李识宜,低声吼道:“行了!你他妈还来真的?”
李识宜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毫不客气地直视谭承,但原本苍白的脸颊却浮现病态的红晕,喘气的声音也急促嘶哑,人仿佛随时会晕过去。
谭承见状,心里不落忍,毕竟是他把人折腾成这样的。再说对方现在又被自己压在身下,难免让他想起昨晚一些抵死缠绵的画面。
那种怜爱的心情一浮起来,谭承就再也下不去重手了,捏了捏对方的脸说:“差不多得了啊,别没完没了的,一会儿伤口又该裂了。”
李识宜如遭雷劈,猛地推开他颤声道:“你还要不要脸?”
谭承的表情唰一下僵住,好几秒以后才恢复正常,起身冷冷地哼笑:“我不要脸,装什么,别告诉我你昨晚没爽到。”
李识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回想起昨晚的某些细节,他的腿还是会不自觉的发软,那是一种混合着羞耻、悔恨、以及生理快感的反应,令他更加难堪。
哑然许久他才闭了闭眼,狼狈万分地说:“那是因为你给我下了药!”
“药是于霆下的。”谭承不屑,“要怪就怪你自己,这么容易就着了于霆的道。”
李识宜唰地变了脸色。如果说刚才他还只是觉得羞耻和愤怒,那现在他的眼神已经染上了恨意。十三年过去了,他没想到于霆他们还是这么卑鄙龌龊,甚至仅仅为了取乐就可以这么不择手段。
昨天晚上真应该杀了他,应该把他千刀万剐!
“他人呢?”
谭承以为他想找于霆算这笔账,劝他省省:“别想了,你也没必要去找他,已经有人替你解恨了。昨晚于霆被人拿刀划了二十几刀,扔在温泉水池里泡了一晚上,血都差点流干了,现在还躺在急救病房。”
李识宜静了一瞬,忽然冷声:“他活该。”
谭承眯起眼,要笑不笑地看着他。这副表情让李识宜觉得非常刺眼,他无法面对,想报复又一时无从下手,只能蓦地转过脸去。
“放心,我肯定饶不了他。”谭承嗓音掺杂着一种亲昵,“等他痊愈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不行你就给他两脚,让他也长长记性。”
李识宜冷着脸一言不发。
平时谭承最烦别人跟自己拿乔,但面对如今的李识宜却变得出奇有耐心,一方面是因为确实喜欢,一方面也是因为昨晚做得太痛快,今天心情大好。男人嘛,下半身爽了就哪哪都爽了,另一半给自己甩甩脸全当情趣,高兴了甚至还能再挨几拳。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浑身舒坦地盯着李识宜。李识宜被他盯得怒火中烧,但也知道现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任何事都要等养好伤以后。
何况李识宜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在头晕目眩中躺回床上,把一个冷漠生硬的背影留给谭承。
谭承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敲了敲铁皮床头柜:“吃点儿再睡。”
李识宜紧闭双眼。
谭承把这种反应视为无言以对。不过无言以对也很正常,总要给人一点接受时间。他抬起指关节又叩了两下:“我去看看于霆,一会儿来给你上药,难受就叫人,听到没有。”
李识宜始终面如死灰,脸颊比先前更没有血色。
从上往下这个角度,谭承能看清他的微表情。他眼珠在眼皮下轻微颤动,所以睫毛也不是完全静止。他的睫毛很好看,带着自然的弧度,眼皮很薄,天生疏离感。脖子右侧靠近耳垂的部位有个黑点,把那截修长白皙的皮肤衬托得格外撩人,想想就知道,肯定一掐一个印。
谭承发现自己还在回味昨晚的种种,就跟个刚开荤的混小子一样,真够没出息的。
他伸手想撩一下李识宜的眼睫毛,还没碰到又收了手,因为感觉这样太肉麻,真干了他就该唾弃自己了。但转念一想,对一个人来劲不就这么回事?想碰他,想操他,想霸占他在自己身边。他那双眼睛那么漂亮,看别人一眼自己就该吃味,就该想尽办法折磨他,惩罚他,直到逼得他说“下回再也不敢了”,自己心里也就踏实了,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