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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别哭……”林业斐开始用吻厮磨,“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问我,我愿意向你解释,所以不要生我的气好嘛?”
赵炎呆呆地点头,林业斐的吻把他的不安悉数吞没,只留下一个温柔的梦,让赵炎沉迷其中,再也无法醒来。
赵炎退烧后又修养了两天,林业斐依照承诺准备带他去千叶湖度假。
临出发前,林业斐领赵炎去了趟他新买的公寓。
房子的基本装修已经完成,软装也在陆续添置,作为两人日后的居所,赵炎的喜爱自然也要纳入设计考虑中。
设计师给出的几套方案里,简单温馨的米白配色是两人都钟意的,沙发和柜体的样式全依了赵炎的喜好,厨房和卧室的家具选择则由林业斐敲定,他们花费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在共同构想的未来里,做尽了相伴一生的梦。
只有当最后一盏灯被选定,热情才像熄灭了,剩下很多无处安放的纠结,随着他们相视一笑,落日沉没进眼中,他们感激起这个傍晚,仍有这满屋绚丽的霞光,令他们满足到流泪。
林业斐半蹲在地上,无声地仰望他,时光流淌成记忆的音符,细水长流地协奏出一首慰藉的情歌。
赵炎偏过头,望向远山静默地表示:
“这个家很好。”
林业斐心疼地问:“赵家不好吗?”
赵炎睫毛塌下,他滑动笔尖,在便签上写:“你教我怎么挣钱好不好?”
“我不怕吃苦的。”他认真强调。
林业斐喉结动了一下,没有说话,他突然想起某一年的暑假,江冰曾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那是高三暑假的某一天,江冰跟着江谦突然造访了林家乡下的小屋。
作为s大学经济学的教授,江谦的导师,爷爷虽然一生桃李满天下,得意门生也不过那么几个。
其中理念不符,观念相悖,又时常走动的,就只有江谦。
那天江谦照例提着一堆昂贵礼品上门,爷爷和他在院中的葡萄架下面聊天。
林业斐和江冰则被打发去后院,帮着爷爷修整菜园。
盛夏的太阳毒辣,江冰戴着顶草帽,挥汗如雨地把菜畦翻过一遍。
林业斐修完院子的竹篱后,坐在树底下的躺椅上,悠闲地观看江冰干这些他很少接触的农活。
江冰两节细白的小腿露在卷起的裤脚外,其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泥,模样可以用狼狈形容。
他帽檐下的头发被汗湿透,一缕缕黏在额头上,雪白的脸颊沁了一层疏薄的粉色。
江冰看上去累极了,在撒完一把白菜种子后,他手臂机械麻木地垒好了土,整个人如一滩烂泥,再也顾不得干净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这就不行了啊……”林业斐站起来,从果盘拿了个洗净的苹果递给他说:
“小少爷,没吃过这种苦吧。”
江冰烦躁地抹了把汗,抹完才想起手上有泥,他的整张脸被蹭成了小花猫,他倒也不在意,接过苹果便咬了一口。
他吃东西的家教很好,脆甜的苹果在他缓慢的咀嚼中,被安静无声地食用了大半。
林业斐坐到他身旁,发现江冰眼下沾了个细小的泥点子,像一颗漂亮的,惹人怜爱的泪痣,他指尖兴起了不少邪念,贪婪地抚了上去。
“江冰。”江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江冰回过头,睫毛擦过林业斐的拇指,眼球的水烫在指腹上,混着干透的泥,痕迹霎时变得斑驳起来。
“我不知道你和林业斐,原来这么要好?”
江冰手握着苹果,肩膀不明显地抖了一下。
“他帮过我许多”他战战兢兢地答了。
“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世界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信?”
江冰指甲陷进果肉里,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
“清醒点吧小朋友,你和林业斐根本不是一路人。”
江谦撕扯起丑陋的伤疤,试图用血淋淋的教训警醒江冰。
“这么多年了,我只信我自己,大学毕业那年,同系的几个优秀毕业生相约着一起创业。电子商务兴起的时代,谁都想借着互联网的风大干一场,可是那一届学生里就属我最狂妄,非要一个人拿二十万的创业金转做实体贸易。我的导师当时想了个法子逼我服软,也就是在这里,林老师让我十天之内把十亩田全部耕完才能申请创业金,本意就是想让我放下执念去找同学帮忙,但是我情愿不眠不休也要争这一口气,那一年我的手被磨出了血泡也不肯低头,硬着头皮达成了他的要求。”
江谦闭眼回忆了一番,怅然地问:
“实体贸易是恒久的积存实力与客户群体,创业之初,我每天顶着烈日炎炎,风霜雨雪去跑销售,拉客户,同学聚会时,当初创业的一帮同学都已经小有成就,只有我!穿着一双磨旧了的皮鞋,风尘仆仆。再后来,我凭着一股韧劲闯出了名堂,投资房地产行业更是让江氏集团一跃成为本市最大的地产公司。你说我靠的是什么?林业斐。”
林业斐目色冷静,他用花园的灌溉水洗干净手,站直了回答:
“江叔叔您原本有魄力,有胆识,最后成功靠的却是这迟来的机遇,您如果毕业之时就选择了互联网行业递来的橄榄枝,捷径带来的成功远不止您目前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