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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业斐,你……”
肖玉这时候才觉察一厢情愿原来是种残忍,林业斐果决却不无情,他的分寸感拿捏得如此恰到好处。
肖玉曾经劝过自己无数次,只当朋友就好,却总是被吸引着生出了贪念,她不该有奢望的。
就像赵炎说的,她根本没有做好失去的觉悟,所以才会在这一刻感到无比地绝望和悔恨。
“caphene,我想知道在赵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赵炎会一个人跑了回来。”
肖玉没有隐瞒,将赵炎在赵家受的不公平待遇一五一十地说了,还包括他一个人走了几公里路下山的事情,肖玉说完后,林业斐那边沉默了很久……
“aris……”肖玉犹豫着开口:“他即使忘记了过去,还是不可避免地爱上了你,你们才是天生一对,我……祝福你们。”
林业斐低沉地回她:“谢谢你,肖玉。”
肖玉松了口气,故作豁达地说:“你要是想从赵翊君手里抢人,有用的到我的地方……”
她还没说完便被林业斐打断。
“我自己会有办法,谢谢你的好意。”
“你还真是……”肖玉自嘲的笑了笑,挂断电话前她打趣地问了句林业斐:“你家那位醋劲真不小,看到那句话开心死了吧?”
林业斐语气平淡地承认:“有一点开心吧。”
其实自责远多于开心,赵炎走了三个小时就为了回到自己身边,林业斐不需要通过吃醋来证明赵炎的在乎,这样的方式根本不是他乐于看到的。
挂了电话,林业斐回到床上抱紧了赵炎。
他闷在被子里脸上浮了层淡粉,额头的温度更是烫得惊人,赵炎身体不好,吹了这么久的凉风果不其然地发烧了。
林业斐心疼得无以复加,他跑去楼下拿了张退烧贴给他贴上,赵炎迷迷糊糊地抗拒,被林业斐拿手摁着不让动,他便泪眼朦胧地睁开了眼睛。
“宝宝,乖。”
赵炎张着嘴,虚弱地做口型,叫他的名字。
他安静下来,脸白得像覆盖了一层雪,眼泪融化了,变成一滴滴热蜡,烫在林业斐手背上。
“别害怕。”
林业斐轻轻拍他的背,他们如同两尊铁水灌注的雕像,躯体在拥抱中冷却成型,灵魂却在滚烫中沸腾不止。
赵炎第二天醒来时,烧已经退了。
和以往每一次发烧时备受煎熬不同,昨晚的赵炎虽然不舒服,但是因为有林业斐一直照顾他,他便不觉得生病是件难熬的事。
他叫不出疼,林业斐却能适时地喂他吃药,替他换干净的睡衣,退烧贴一张接一张,赵炎的病痛驱散很快,后半夜几乎睡了一整觉。
早晨他迷蒙地睁开眼,一夜的虚汗导致他又累又渴,虽然昨晚林业斐给他喂过很多次水,但是早起赵炎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他爬起来想倒杯水喝,发现床头柜上放有一杯温度适宜的温水,赵炎仰头一口喝干了。
起床洗漱,他从昨晚起就没吃过东西,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赵炎猜想林业斐应该给他做早饭去了,于是快速地洗漱完,饥肠辘辘地下楼,却没在餐厅见到他期待的那个人。
反倒是张阿姨久违地出现在客厅里,仰躺在沙发上用手机开着视频外放,声音吵的他头疼。
见赵炎下来了,张阿姨去锅里给他端了碗清淡的瘦肉粥,还有一碗铺了虾仁的蒸蛋。
她把早餐随意摆了摆,又从水池里拿了个勺子递给赵炎,沾了没洗净的饭粒,湿答答地在滴水。
赵炎面无表情地接过来,第一次有了些生气的情绪。
张阿姨还在絮叨:“林先生和我说菜他都准备好了,让我中午热一下,哦哟,你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的菜啦,真是浪费”
赵炎闭上眼充耳不闻,他伸手摸了摸颈侧的牙印,眼皮烧得有些红。
明明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把他当成别人他也认了,为什么林业斐还是要走,还是任由他被这么敷衍的对待。
张阿姨将林业斐做好的两道菜悄悄打包好,她儿子在附近的宠物医院上班,她中午经常过去送饭。
这类事情在以前发生的不少,赵炎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今天积攒了太多负面情绪,有些事情他看破不说破,不代表他真的软弱可欺。
赵炎跑到沙发上拿起ipad,风驰电掣地写下一行字。
“张阿姨,我哥上次给我买的那几盒人参呢?”
张阿姨明显地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回答:“我给你炖汤了啊……”
赵炎瞪了她一眼,继续写:
“我不喜欢人参的味道,一吃就会吐。”
张阿姨心道糟糕,面上仍是理直气壮地回怼:“你不喜欢吃还问什么啊,兴许我放仓库里了,有空了我去找找。”
赵炎乌黑的瞳仁盯住张阿姨,全然不似从前呆呆傻傻的样子,他眼皮半合着,睫毛颤动,显得十分的机敏和……威严。
“哥哥说那些人参很贵重,过几天要拿来送礼,你最好快点找到……”
赵炎举起ipad往张阿姨眼前推了推,嘴上扬起不屑的笑。
他骨子里像被人焊上了钢筋铁骨,变得坚硬无比。
人一旦习惯了尊重平等地对待,就不可能再忍气吞声地受尽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