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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望向洞窟顶端,发光体们仍然闪烁不定。因为它们只存在于十几米高的顶端,陆离难以看清它们究竟是什么。
身体的水份逐渐蒸发,但寒冷正夺走陆离的体温。等待他的要么生火,要么找到通往外界的路。
沿着洞窟边缘探寻一圈,除了喷涌泉水的深潭,这里没有其他出口。
陆离暂时放弃潜入深潭的打算,他现在需要回温。
地底洞窟里相对干净,没有重量的杂物沙石都随水流冲进隘口,能够燃烧的只有岩壁上的枯萎藤蔓。
寻找燃烧物时,陆离想到星期五确实存在的佐证:没有火源,即使钻木取火也难以让潮湿的点火物燃烧。
想到这里,陆离若有察觉地摊开手心。
挤满水泡的伤痕浮现掌心中。
“……”
陆离无法确定掌心的伤是否在之前就存在。
沉默地带着几根湿木柴回到岸边,尝试钻木取火。
这行不通。每当搓动树枝,掌心都会传来钻入心口的刺痛。陆离可以忍耐,但因剧痛而迟缓的速度无法钻出火星,尤其是用潮湿的木柴。陆离掌心的密集水泡足以说明一切——如果它真的是钻木取火造成。
陆离的目光落向洞窟的唯一出口。它的直径大约十米,清澈水潭难以窥见底部。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在体力和体温消失前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也就是水潭。
拿上灯塔,陆离走到水潭边,跃入潭水。
光辉绽放,照亮幽暗水潭。陆离下沉了近三米,便被上涌的泉水推搡着难以下沉,而光亮边缘仍不见水潭底部。
水潭比想象中更深。
陆离浮回水面,在岸边挑选一块约莫30磅重的岩石,抱着它再次跳进水潭。
岩石带着陆离迅速下浮,水面上的洞顶荧光转眼消失不见。
五米,十米,十五米。
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身躯,陆离还能承受。
但几米外的光亮边缘仍见不到谭底。
二十米,二十五米,三十米。
接近陆离承受的临界点,边缘仍未显现。
陆离不再吝啬人性,右手灯塔忽然绽放更加明亮的光辉,如有实质的压迫黑影从身边退散,水潭边缘岩壁浮现,而下方可视距离也越来越远——
但眯起的黑眸中,直到四十米乃至五十米深,底部仍未浮现。只有在光辉边缘,仿佛幻象的幽影一闪而逝。
肺部的氧气所剩无几,陆离不得不丢掉石块,身躯向上浮去。
陆离控制着上浮速度,在肺部烧灼感难以忍耐时才加速上浮,冲上水面。
世界陡然变得清晰,陆离爬上浅滩,趴在水中抵抗随之到来的无力感和难以抑制的瘙痒。
他上浮的太快,产生了减压病症状。
几分钟后症状褪去,缺氧般头晕的陆离回到岸边。
潭水比想象中更深,除非陆离能找到被泉水裹挟上来,可以储存空气的东西,不然他几乎不可能找到潭水出水口。
除了空间更大,让人不会产生幽闭恐惧症,地底洞窟似乎于岩层空洞没有区别。
洞窟有其他出口吗?
陆离想到,再次抬头望虚假的星辰。
他高高举起灯塔,人性融入灯芯,晨曦般的温和光芒充斥在洞窟里,一切一览无余。
镶嵌在洞窟顶端的暗黄色萤石变得晦暗无光。它们不是重点,而是被它们团团簇簇围在中间,一道通往外界的椭圆形孔洞。
令人振奋的是,孔洞的大小直径足够陆离钻出去。
但一个问题也随之到来。
陆离怎么从近乎垂直的潮湿岩壁爬上顶部,再爬到洞窟中间的孔洞?
上涨的潮水
以及最重要的问题——如果孔洞之外不是地面。
也许孔洞通往另一个更大,或者更小的封闭地下洞窟。
陆离走入浅滩,捡起一块石头,站在孔洞下抛向头顶。
石块带着略微弧度飞出孔洞,脱离萤石组成的晦暗光芒。
陆离仰头,安静地倾听上面的声响。
啪——
几秒后,一声隐约脆响从孔洞外传来,随即石块从孔洞边缘滚落下来,砸在陆离身旁,“咕咚”迸溅起水花。
石块自然下落,没有触及孔洞外的顶部,这意味孔洞里的空间比洞窟更高。
石块落下也没泛起回音,也许空间更宽阔,也可能回音泯灭在地底洞窟的水流声中。
陆离仿佛恶邻,接下来又陆续掷出几块石块,丢进顶部幽深无光的洞口,确定没有回响,也没有怪异。
只是如何上去仍是个难题。
陆离尝试将石块绑上藤蔓,掷进孔洞,尝试几次后无疾而终。
丢上去的石块难以着力,也没缠绕在什么上,轻轻拽动藤蔓就如蛇般抽搐着滑下。
而麻烦不仅如此,陆离开始感觉到寒冷,手脚也变得失去温度。
他现在急需回温。
哗啦——哗啦——
走回岸边,陆离捡起之前被放弃的潮湿树枝夹在腋下,尽可能用体温烘干它们的水分,解下缠绕伤口的绷带,绑在手心,开始钻木取火。
疼痛碾压着掌心水泡,快速转动的木棍底部开始冒出青烟,但持续几分钟,仍然只是冒出青烟。
没有火星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