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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见义勇为诶
愈往城镇闹市行进,空气中灼烧的味道就更加浓郁。
他们头回来时这里还是闹市,如今远远见不着几家开业的铺面,许多铺子大概多多少少与销金坊有些关联,如今闭门不出,只有房檐上悬挂的牌匾和旗面,在白烟里模模糊糊,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纪方酌心中一叹。看来亭岚比他想象中本事大得多,小小一个赌坊竟然与这镇中商贩都有千丝万缕的关联。现下销金坊一出事情,整座镇子人人自危。
不知他现下人在何处,是否平安。
正低头思索,耳畔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
“救,救命啊啊啊!!”那人吓得话语破碎连不成片,“大人,我真的不认识他,他……”
纪方酌眼眸一眯,这不是吕义么?
隔着一条漆黑狭窄的短巷,他拉住苏年,朝巷口对面看了过去。
只见吕义衣衫褴褛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双手合十连连求饶:“大人,我真没见过……”
“放屁!”盛荣一脚踹在他胸口,他没留半分力气,踹得吕义仰身重重摔在地上。
他冷冷道,“从你家中搜出来源销金坊的那笔账目,你怎么解释?”
吕义哆哆嗦嗦捂着脑袋,一声不吭。
盛荣再度抬起靴子,狠狠将他踢翻!
他怒喝道:“说话!”
吕义右脸着地,磕到了半颗牙齿,满嘴是血,两手捂嘴,瞳孔里尽是恐惧。
“大人……我,那个是……”
“告诉我。”盛荣蹲了下来,目光沉沉,手中把玩着那把白玉柄匕首,一字一顿——
“宋亭岚在哪里。”
纪方酌骤时一震。
亭坊主……原是宋姓?
他站在原地,总决事有蹊跷。
努力从原主的记忆里搜寻突破口,却一无所获。
“我,我真不知啊,盛大人!”吕义呜呜地口齿不清痛哭道,“我只是同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该死的……还他妈敢少我银两!我连他姓宋都不曾知晓,怎知他身在何处啊!”
盛荣一听,语气越发阴沉:“你说,你不知他名姓?”
说罢突然仰天笑了起来!
“我还道四殿下为何突然要我捉拿,”他瞳孔里闪过匕首一道寒光,冷笑大喊,“原是他到了这里,就从未向你们提及真正的身份啊……”
“拿着皇室的玉佩,糊弄我爹一套又一套,哈哈哈!”
“真正身份?怎么回事。”纪方酌低声问道。
苏年沉吟片刻,表情罕有地凝重:“先前一直听闻销金坊亭坊主,我下意识以为亭岚是他名姓。”
“但若是说‘宋亭岚’,那……我想到一个人。”
“谁?”
苏年还未开口,就听不远处传来动静,似是盛荣吩咐府兵,将趴在地上的吕义架了起来。
盛荣手里捏着匕首,阴森森道:“拿着玉佩,平白受了这么多年侯府的照拂……”
“原来实则是隐形埋名,躲在这山中称大王!”
“大人……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吕义吓得全身颤抖,嘴角唾液和血丝混在一起,好不狼狈,“您,您去找他算账吧!放过我,求求您……”
盛荣大笑,末了又瞬间冷下脸色,咬牙说道:“我若是找得到,还用得着审你们这群废物?!”
他往吕义身上啐了几口唾沫。
苏年转身,对纪方酌压低声音:“我想起……宋亭丰。当今圣上将要立储的太子,他口中的四殿下。”
“圣上虽然后宫佳丽如云,可膝下单薄。如今健全及冠的只剩下第四子,宋亭丰,于是理所当然将要立储。”
“这么一说,那宋亭岚是……”
纪方酌话音未落,却听巷口那人咬牙切齿道——
“什么都不知道,那也不必留着你了。”
盛荣冷声说完,举起短刀,眼看就要朝吕义脖颈刺去!
吕义撕心裂肺尖叫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目紧闭,没想到预料中的死亡却没有如期而至。
他又闭眼大喝了几声,这才听见耳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开口清润朗朗——
“杀了他又有何用?”纪方酌平静道,“盛小公子方还年少,若是身上杀孽太重,只怕孽力回馈到家人身上,往后侯府灾祸重重。”
吕义小心睁开双眼,就看见那一身黑衣,利落束发的青年,挽着清秀美人,从从容容站在他旁侧。
他霎时张大瞳孔。
……是纪方酌。
“是你?”盛荣放下尖刀,上下打量。
他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出言不逊,诅咒侯府?”
上次在销金坊不识好歹推翻他好牌,他还未向这竖子算账,这回竟敢撞到他的刀下找死!
“我所言皆非诅咒。”纪方酌微笑道,“若是不信,公子尽管下手。来日方长,往后来看是否应验,也未尝不可。”
“不可,不可!”吕义激动地挣扎起来,“大人,盛大人放过我……”
“闭上你那臭嘴!”
盛荣嫌道,“否则我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府兵听罢,立刻撕下他身上的一角衣服绑在他嘴上,不顾他呜呜咽咽,用力将他摔在地上,任他连滚带爬跑远。扔下吕义后,拿着横刀,步步逼近了纪方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