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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错,春归让沈雪迟替自己盛了两碗, 喝得很饱,“还可以,再多放点白糖就更好了。”
医生笑了一下:“糖吃太多影响睡眠,最近睡眠怎么样?”
沈雪迟抱着自己的话就会睡得很好, 反之一个人睡就有点差,春归如实作答。
医生:“从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频率如何,醒来后还记得发生过什么吗?”
春归:“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开始的, 频率不算很频繁, 但有一次特别奇怪。”
医生写写停停, 最后在噩梦这个词汇上画了个圈, 打出问号, “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春归说得正是在学校做噩梦的那次,如果不是他心态足够好,恐怕醒来就当场崩溃了,可他奇怪的点不止是这一个,“正常来说,存在满足了健康睡眠状态,但还是抵挡不住困意、一秒就能入睡的人吗?”
医生蹙眉:“你的意思是在做噩梦前你以绝对清醒的精神做事,但下一秒就陷入睡眠吗?在医学领域我们能给出的解释只有嗜睡症这一类群体,可是很显然你的健康报告不属于这一病症。
医生沉默着,按了两下圆珠笔,笔尖在纸张上点触了几下,“梦境是以上帝视角出现的吗?”
春归:“是。”
“都出现过哪些人?不认识的还是亲近的。”
“在这个世界都是我身边亲近的人,可是在那个梦里……”春归顿住了,他缓慢地抬起头,好似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他低声喃喃道:“那个梦里……他们都是沈雪迟的朋友。”
……
“感谢你今天抽出时间,我们下次再见,春归。”医生收好报告,起身送春归离开。
“还有下次?我和你聊了两个小时,已经花费十二万了。”少年眼皮跳了一下,就算沈雪迟再有钱,他也不信对方短时间内就能赚够自己接下来所有的心理问诊费,他都在思考该把银行卡藏在哪里才能以自然的形式出现在沈雪迟眼前。
按这个花钱速度,男人很快就要两手空空。
医生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沈先生是我们这里的会员,他带人过来不收费。”
“这么好?”春归讶异道:“成为会员要多少钱?”
医生笑眯眯道:“这里可不是靠花钱就能办理入会的。”
春归:“……”
他叹口气:“你要把这次的报告结果发给沈雪迟看么?”
医生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点头,尊重病人的意愿是他作为心理医生的职业操守,不然很难保证患者是否还会对他敞开心扉:“你不愿意的话,我会严格保护起来,坚决不让第二人知晓。”
春归满意地点点头,这里的机制他也不担心会泄密,无所谓道:“随便,你告诉他也无妨。”
医生还以为他极度排斥把隐私告知给别人,听春归这么一说,略带诧异道:“真的?”
春归拉下外套拉链,把手揣进口袋里:“对啊,反正你不告诉他,他也会想办法自己查到。”
医生不知道少年对沈雪迟是怎样的看法,但看得出他极为依赖那人:“沈先生不是那样的人……外面很冷的,你不拉拉链会感冒,欸,慢点跑,别摔了!”
春归回过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跑出只有病人可以进出的走廊,偌大的休息等待室内,一个男人围着蓝色围巾,怀里则捧着红色的,见少年走近了,他先是抬眸上下打量了一眼,接着将自己脖颈上带的取下来绕在春归的脖子上,他蹙眉拉上少年敞开的外套拉链,“里面很热吗?再热出来也要把拉链拉上,小心感冒。”
春归鼓起脸,他有些婴儿肥,此刻像生气的小包子,可心情却是雀跃的,他嘟哝道:“知道了。”
沈雪迟的手机开了震动,屏幕亮起,锁屏是一位少年的侧脸,手里正举着啃了一半的包子,浑然不知自己被偷拍了,还打着坏主意想趁同伴回来前偷喝一口对方的米酒糊汤圆。
患者:春归
潜在病因:
提出问题:梦境穿梭者(存疑?)
“老婆, 我记得咱家没亲戚住在这种地方啊,为什么突然来这里?”春季平关上车门,打量着头顶的木牌, 常年风吹日晒的缘故它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 只能依稀辨认出徐清村这三个字。
村里大约一百多口人, 青壮年都去市集进货了,村媳妇在家织布,只有几个老人坐在门口闲聊。
许春娟一路上愁眉不展, 时不时还叹几口气, 春季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好像从她昨晚在门口蹲点小沈, 再到下楼待了一个小时开始, 回来便是这副没有精神的模样,问她原因她也不肯说。春季平连大气都不敢喘, 攥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生怕自己哪点懈怠就点燃了身边这枚炸弹。
“春季平, 你还记得cy吗?”许春娟摘下墨镜,甩了甩自己的大波浪。村子里的人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熟面孔,突然出现的陌生相不由得吸引了村里老人们的目光, 他们上下打量着这两个外村人,似乎在猜测对方穿的一身富贵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做什么。
春季平和她站得近,措不及防被头发扇了一巴掌, 左脸颊微微刺痛, 他摸了摸脸, 不知道女人提起cy做什么。
cy是他们前年在国外认识的催梦师, 这个职业群体很神奇, 听说工作就是唤醒被人们遗忘在心底的美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