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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认真道:“把他电话给我。”
“不是你认真的?这可不能黑幕啊。”见春归这样,鹿可燃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敛去笑容,食指重重戳了戳春归的肩膀,“你把事情经过正儿八经跟我说完,不然我不会帮你的。”
那年汉京二中罕见地没有获得全国竞赛任何一个奖项,而隔壁以“温水煮青蛙”之称的水泽私立学院却以黑马之速迅速包揽了华三文学杯的金银奖,自此名声大振,外界不少人唏嘘属于二中的时代就此落幕。
如果不是春归看过那则新闻,他绝对不会想到写出那本短篇小说的人是沈雪迟,因为当年的得奖刊登者根本不是他,直到代考的黑幕被全然揭开,网上也掀起了一波文学风浪,远在国外的春归试图凭借流出的一段模糊视频找到真正的作者,可这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而人们也根本不在意这本小说究竟是谁写的。
他们只担心自己是否能吃上“蛋糕”。
无论如何,他一定不能把代考和沈雪迟扯上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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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中央,男人沉默了许久,他伸出手将春归的碎发捋向耳后,少年的头发有些长了,离了自己,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到。
沈雪迟说:“我答应你,但你也要同意我的请求。”
春归问:“什么?”
沈雪迟轻声道:“我总觉得,你应当走向更高的舞台,金奖,我们一同竞争。”
作者有话说:
沈雪迟:老婆拽我,老婆心里还有我,开心。
另外关于春归叫小沈老婆的事~其实春归在抑郁症之前是个喜欢打嘴炮的孩子,不过在两人发生关系之前,他的确是把沈雪迟当老婆看待的(春归:老婆高我亿点怎么了!)然后他就获得了一个痛苦且快乐的晚上。
事后沈雪迟给他揉腰,他:“老婆,那里再揉揉。”“……老婆住手!!老婆疼!!!不!!!”
“我怀疑有人买通考官代考。”
“春归,”鹿可燃长到这么大第一次严肃打断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尽管对方是鹿可燃,春归也不会把自己最大的底牌亮给他,他只道:“帮忙代考的人,就在我们学校,你只能选择帮或不帮。”
鹿可燃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大约五秒。他倒吸一口冷气,知道春归真没在开玩笑,这人是认真的,但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谈,他凝声道:“你打算怎么做?”
“最笨却是最有效的法子,摸出来,打一顿。”
三华文学杯从八月底开始,十二月结束,选拔出来的十人将进行身份识别进入复赛,在布满监控的考场里用一天的时间构思完一本五千至一万的短篇,决胜出冠军。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算很多。
鹿可燃说:“既然是代考,就算买通考官通过复赛的身份识别,但监控也会在比赛后放出来,这是三华杯的一大传统,人脸对不上,网友肯定会发现,严重的话这是要坐牢的。”
“如果监控被毁,又或者他从始至终都低着头呢。”春归说完这句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瞬刺痛。
始终捧着尊严的人低着头进来,弯着腰离去,那时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沈雪迟说:“至少当时奶奶的命保住了。”
……可是沈雪迟,那时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春归好像再次回到躺在沈雪迟身边的那个晚上,他把自己的脑袋抵在对方的胸膛,静静地聆听着,可是,再无心跳。
既然他们不拿他的爱人当人,就别怪他不拿他们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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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春归又缠着沈雪迟吃了顿饭,对于春归的撒娇亲近,沈雪迟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觉得对方就像只狸花猫,看见喜欢的人了过去蹭蹭裤脚,碰见讨厌的人就全身绷紧哈气,找准机会过去挠对方两爪子。
至少刚才有人拿他打趣,春归就是这么做的。
两人来到图书馆,此时正值晌午,基本没有学生会来,沈雪迟想多给春归补补课,至少他的英语成绩不能只有三十分。
他看着模拟小卷,五十题,二十分,男人蹙眉道:“放地上拿脚踩,分数或许都能比这高。”
春归的座位碰巧能晒到太阳,刺眼的地方被挡起,他的身上只剩下暖洋洋的舒服,他伸了个懒腰,继续趴在桌子上。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时期的沈雪迟嘴巴真的很毒,能给他嘲得体无完肤,他在心里哼了声,还是成年后的沈雪迟好,他们在一起后——
“如果你在经济方面有困难,可以联系我。”
“和我在一起,你很难过吗?”
“春归,春归,春归啊。”
……?
春归停止了动作,茫然地睁着眼睛,尽管刚才的画面出现没有半秒,但他还是捕捉到了令人感到怪异的地方。
男人的悲伤与不解,极力克制却还是泄露一丝的哽咽。
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细细的刺痛电流感经过大脑神经,春归强忍着抬起头,属于那份记忆的熟悉面孔与声音就呈现在眼前。
痛感瞬间消失了。
“怎么了?”沈雪迟问。
“……”
“不,应该是我出现幻觉了。”春归扯起嘴角勉强道。不知为何,他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给沈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