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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时间。
他需要提取这些书籍和笔记中没有人为加工过的资料,摒弃神的怜悯,获得最原始的信息来梳理他和王滔身上的秘密。公会对王滔的保护和利用足够隐晦,也只有王滔才会相信他们的说辞,他们从不对王滔特殊的血液做出定论,就像在等着什么事情发生。
柔善纯洁的孩子才会拥有对吸血鬼来说有吸引力的血液吗?王滔还不至于被描述成一个天使。
第一天,他翻看着关于人类血液的记录,他已经在公会的资料室里找到过,纯真的孩童和贞洁的少女,似乎越接近无暇的人类血液的味道对吸血鬼来说越有吸引力。但王滔的血太特别了,绝不能被归类于其中,更何况他只是个普通人,更没有虔诚的信仰,甚至连对神明的祈求都是关于恨的。
杨涛揉揉太阳穴,在桌子上一堆关于人类血液的书籍里趴下,试图遗忘掉所有无用的信息来让他坚持查阅下去。修女送来的面包很香甜,但让他想起王滔,猜那人肯定在家里嘟囔着他,指不定一边做菜煮汤一边咒骂他。
第二天,他已经在人类的书籍里大致翻阅了一遍,最后只能破罐子破摔的粗略查看血族的资料。身为血猎,他们对吸血鬼已经很了解,这些资料中还有些太过古老需要更新的信息。也有些未经过证实的,其中就包括神父所说的,血族放弃永生和力量可以短暂的成为人类,但所有相关的记录里,那些孩童没有一个活过两年,大多只能活几天几个月。
但这些都是人类视角的记述,这几百年来因为血猎和吸血鬼的对立而维持的平衡,使许多信息不能互通,人类身为弱者得到的信息太少。
第三天,精神上的疲累太过沉重,他再看向手表时已经分不清昼夜和白天,不过猜测现在是深夜,否则也不会这么困乏。
他在想小睡一会儿时,瞥到了书柜角落里一本被灰尘铺满的笔记,立马从困倦中清醒,将它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大概因为太过久远,书页一翻开就脱落了,甚至稍一用力便会成为粉末。
然而扉页上的笔记并非是他想要查询的信息,这是一本记录血族始祖的书。血族始祖对血猎来说并不陌生,因为血族中一旦有人继承了始祖的力量,会对人类造成很大的威胁,万幸这些年从未听说过哪些家族中有纯血血族继承它。
两位始祖血族,一位是血族之母,有着引诱和魅惑能力的莉莉丝,传闻由她诞下的血族也都会拥有强大的力量;另一位对风刃的掌控能力极强的该隐,在血族中拥有绝对的力量。但因为目前为止并没有出现这类力量的继承人,因此具体的呈现方式也毫无来源,或许这种力量根本无法继承也说不定。
他思索着近年来有没有哪一个吸血鬼家族有这种传闻或者是突然强大,突然想起当年杀害王滔父母的德维尔家族,确实是在那些年无缘故格外猖狂,能做出来群体出动来抢孩子的行为,至于后来为什么又老实下去,依旧不知缘故。
不远处的钟声响起来,教堂位于这座岛屿的最东边,钟楼也在离太阳升起最近的地方,因此这钟声在塔楼听起来格外的悠扬和震撼。
“咚咚咚——”
敲门声很急切的响起来,被钟声掩盖住声音微弱,而屋子被从里面反锁了,来的人打不开,他只好先放下那本书开门,而屋外果然是黑夜。
黄垚钦跑的太急还在喘,面上确实难以掩饰的着急,抓着他衣领把他从房间里揪了出来∶“你姐出事了!别在这儿看书了!”
塔楼很高,这句话比正在响起的钟声还要震慑人心,杨涛的眼睛猛地变的冰冷,看向他∶“你说什么?!”
“他人不见了!我今天去看他,发现你们家周围的血阵完全被破坏了!血族的味道很重,那么大的能力肯定是贵族吸血鬼,他肯定出事了!”
十分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深深得内疚起来。不应该离开他身边,不应该为了任何事丢下他在家里。
杨涛从旋转楼梯上往下跳,扶着围栏的把手越过几节台阶,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一颗心跳得快冲破胸膛。
房间里太暗,但借着窗外的月光,王滔仍然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不,是吸血鬼。他的心脏仍然像被捕捉正在挣扎的鸟扑腾翅膀一样,但比起害怕,竟然是疑惑和愤怒多一点。
除却略长的头发,更白皙的皮肤,被血色侵染的琥珀色瞳孔,这个血族凭什么跟杨涛长的一模一样?!在最初见到他时的疑惑和犹疑几乎只停留了几秒,就让他否认了眼前的吸血鬼是杨涛的这个选项。
凭什么?!凭什么长的这么像他?
他从被抓到现在,无时无刻都在感到仇恨,他觉得这个自称叫无畏的吸血鬼眼底的红色是污染了杨涛的眼睛。
身上的疼痛钻心剜骨,白色的丝绸衬衣已经被染红大半,那些都是被眼前这个吸血鬼的风刃所伤。他刚刚见过了他的翅膀,是玄色,在月光下像是被镀了层银色的光,他不仅是纯血,还是贵族。
或许是看出他眼中炽热的恨意,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的无畏终于有了点反应,确实很不屑地笑出声,声音从幽幽的黑暗里传过来。
“你的仇恨从何而来?”
“你杀了我的某个堂弟,我本该杀了你,却瞒着家族放过了你,你应该感到感激。”
“那是他该死,”王滔眼中嫌恶更深一重,咬着牙看向他,一字一句恶狠狠地回复他∶“那你就杀了我,别妄想我对你们吸血鬼乞怜!”
无畏在黑暗里沉默着,像是在隐忍什么,又很不耐地捏着皮质沙发的扶手,眼睛里的血色将琥珀色彻底侵染了。
这是很危险的信号。
王滔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银制匕首,紧紧盯着他。
“杀死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无畏站起来接近他,眯起眼睛看着他身上被血染红的衣服,用更危险而缓慢的声音提问∶“我更想知道,你的血为何如此特别?”
“你知道我的血特别,就该知道,这味道足够吸引别的吸血鬼过来。”王滔不回答,也毫不示弱,捏着袖口对他说∶“我需要止血。”
疼痛让他更加清醒,努力放缓了呼吸,试图让血液的流速减缓,不然不消多久,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无畏的风刃强大的过分,在最开始是对他下了死手的,若不是这些血引起他的好奇,他早该上天堂了。
他抬头看着无畏更接近自己,他似乎在认真考虑自己的建议,那张和杨涛一模一样的脸便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冷冽,那是王滔想象中杨涛如果是只吸血鬼会有的样子。
为人类止血对于吸血鬼来说太简单,他知道像无畏这样强大纯血血族,哪怕只是指尖的一滴血,都能治愈自己身上致命的伤口。于是无畏抬起手的时候,他以为他是要用手指摸自己的唇,下一秒却被压倒在了这张床铺上。
“你做什么?!”
一秒的惊恐过后,王滔反应极快地伸出手,将手里紧握着的银制匕首刺向他,却在下一个瞬间就被冰凉的手指压住了手腕,按在床上。他知道自己受了惊的眼神落在无畏眼里只会被嘲讽,因此只能用写满了恨意的眼睛瞪着他。
他因为反抗而急促的呼吸和无畏轻而缓的呼吸交错着,在极近的距离里,王滔和那双红色的眼睛对视着,却未生退意。
“你想做什么?”
“看来你对自己的血对血族的影响有多大还一无所知?”
无畏的语调冰冷,毫不费力地用一只手按住他那只试图刺伤自己的手腕,一只手捏着他下巴,埋头在他没有扎着绷带的另一边肩颈里闻了闻,似乎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