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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球部已经连续好几天被罚集体跑圈了,今天也不例外,原因就是闲散的部员们聚集在一起继续议论手冢国光手上那花里胡哨的护腕——“那是手冢的女朋友送给他的啦”“女朋友?手冢怎么会有女朋友,他就差和网球谈恋爱了吧,或许这就是人家的癖好呢”“但是手冢以前从没用过这么花俏的东西,肯定是很重要的人送的”,于是,一年级就成为网球部王牌兼副部长的职业选手手冢国光再次悄然无声的站在场地门口听全了所有言辞,阴沉着脸喊出了从中学三年级至今丝毫未变令人闻风丧胆的经典台词:“所有人——罚跑十圈!”
然后再一片抱怨声里继续说:“二十圈!”从一年级到二年级集体鸦雀无声,要死不活的认命挨罚去了,磨磨蹭蹭的脚步又换来一声呵斥:“三十圈!动起来!”
“今天……手冢的心情格外不好呢。”故意落在最后的不二周助打量着立在场地里和部长鹤田修彦一起商议训练计划的手冢国光还有他袖口露出的一线粉红色边角,侧向一旁挂着了然微笑的乾贞治,身边响着急促的跑步声:“乾,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推了推眼镜,方形镜片上折射出一道精锐的寒光:“现在还不确定,马上就可以了。”
然而,三日月昼和手冢国光的关系却没有像乾贞治预料中的稳定发展,自从她在学期末考试中成功加冕后,对手冢国光的兴趣就大打折扣。
“啊……手冢哦,他已经不在我的对手名单里了。”当事人给出的解释全然不负责任。乾贞治沉默了片刻,当时他的成绩从偶然获得的第一位跌到正常水平的第五位之际,她也是这种寡然无味的表情,这让半路被早乙女琉奈喊来戏剧社活动室修电路的少年开始怀疑自己的期待。
他扫了眼对面的挂钟,训练时间要到了,于是他掏出手机给手冢国光打了通电话:“手冢吗,我在帮戏剧社修一个发光道具,稍晚一些去球场。”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之前在球场,他身为职业球员一点都不懂照顾初学者,居然用发球把我打成了六比零。”和乾贞治一起检修短路线路的三日月昼捏着螺丝刀和电笔的手一攥,露出凶狠如猛兽般的獠牙,眼睛却还是眯缝着笑的,透出一股病态:“我果真还是想借刀来杀死他呢。”
总之,乾贞治被三日月昼这个诡谲的笑容吓的半晚上没睡着觉,决定放弃对她的观察,从此把她划入最高级别危险人物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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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汤寡水的日常
以及想被当成对手的手冢实际上是在求关注系列
即将变成爸爸的手冢君和即将变成倒霉儿子的三日月
chapter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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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开放日前,三日月昼获悉了了牧野一生的中心考试成绩在河合孰拿到b类的捷报。她走下公交车,夜色落满肩头,举着手机,呼出的热气一瞬间就凝固起来,另一只手揣进口袋里,看了一眼路标就往十字路口的方向走去了:“下一场考试在什么时间呢?”
电话另一端的牧野一生似乎是在翻日程表,一阵刷啦的纸页声:“二月五日是京都外国语大学的入学试验,京都市立艺术大学在二月二十五日,还有一所北海道的私立学校用来兜底。”
“欸——你铁了心去不了宝冢就去京都啊。”
“是啊,很早就决定了。”
红灯结束了最后五十九秒,绿灯亮起的瞬间,没什么行人的偏僻小路上响起了信号音,要去的目的地就在不远处的夜晚亮着绚丽扎眼的霓虹招牌,她对着听筒说:“前辈你已经很棒啦,我以为以你的成绩也就是个c。”然后在对面牧野一生怒气冲冲的“三日月昼”中挂断电话,她立在理发馆门前,甚至可以清晰的想象牧野一生端着她那骤然一眼看去雌雄难辨的俊脸,站在前往补习班的地铁上咬着后槽牙恨不能把手机捏碎,或是穿过听筒来到她面前拧断她脖子的表情,“扑哧”一声轻巧的笑意,她勾起肩膀上滑落的书包带,推开了磨砂玻璃门,把手上祈愿的铃铛发出泠泠的碰撞:“您好——”
“您好,要剪头发吗?”
三日月昼拈起一缕甩到肩膀上的发梢,胡乱扎起的马尾已经悄然不觉的长到了倒数第三根肋骨:“对。”
刚洗完头的手冢国光由于高大的个头不得不自己用毛巾擦去发梢上滴滴答答的水。年轻的理发师学徒跟在他身后,两相比较瘦小就像是只雏鸟。没有戴眼镜,额前散着乱七八糟的茶褐色绒毛,遮住了大半的视线,但他还是从缝隙当中眯起眼睛,看到了三日月昼那张精致秀气却被冷风吹的发红的脸。
朝座位走去的双脚不由自主的一顿,湿淋淋的头发和毛巾一起搭在肩头,敞着两颗纽扣的衬衫散发着潮意。
“手冢?”三日月昼率先看到了他身上的制服和衣裳下诱人的锁骨以及肌肉,而后是抓着毛巾擦拭耳朵里积水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系着腰带的黑色长裤下修长细直的双腿。他的头发一定很柔软,贴着脸颊,散在耳后,看起来比越知家的糊糊的绒毛还顺滑,她迫切的想勾在指尖摸一把,嗅一嗅她喜欢薄荷味。用尽最后一丝自制力把即将流下来的哈喇子咽回去,她解开围脖,把书包和外套一起塞到储物柜里:“好……好巧。”
“你好。”他拽下脑袋上的毛巾,甩了甩头发,撩起额前碍事的刘海,露出光洁的脑门和优秀的发际线,在她大剌剌的目光和“真是赏心悦目的脸,可惜没有表情”的慨叹里眉梢一沉,径直绕过她坐到镜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