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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oga太过纤小柔弱,是caesar从来不忍过重的视线不愿碰碎的人。他被caesar摆得越高,越用心对待,带给旁人的顾虑也越多,此时已经超出了许铭曜能够控制的范畴。
这个人的确关系到他们在caesar身旁说话的位置。说是太子爷在陪他读书也不为过分,caesar用最好的一切供着他。连从港岛家里带来的厨师也因他难以伺候的口味换了一圈。
在同他们动身玩空中滑板的途中,caesar在飞机万米高空上亦挂住所谓妹妹,打开笔电远程确定佣人有好好地在午休时间为他盖上薄毯。
透过极清晰的监控画面,周窈安窝在那处昂贵房产客厅的蓝调组合沙发里,睡梦里呼吸恬淡均匀,肤质清过雪,睡出来的一点红痕温着蔷薇馨香,长睫摹下的阴影纤细静美。
在数十英尺的天花板挑高之下,周窈安被拢在柔软格纹毯里实在更显小,像个无法标价的洋娃娃,因主人舍不得将其抱入行李箱里而安然留在他们的家。
全景防弹玻璃璀璨透明如钻,包揽每个角度,面向室外无垠景观。充沛的自然光有如瀑流,由巨大的三角天穹屋顶往中庭灌下,一路卸掉气势,最终明亮柔和地汩涌于地板。
空间奢阔,有佣工姐姐陪伴他还不足够,办理过饲养手续,经过州公园和野生动物部门许可的富人宠物外形如小型美洲狮、小型猎豹,无声无息贴近了周窈安,紧守着他午憩。
期间那对十足稀有凶猛的气质超模迈着长腿走秀般将大猫用的毛绒玩具一一叼来周窈安身边,以近乎要将人埋掉的方式直白又矜持地哄着他。
佐以频繁轻顶他额头、舔舐他脸蛋的举动,表达对小主人的爱意与亲近。
周窈安本就豌豆公主,被这样打搅好眠,有些孩子气地揉揉眼睛,绸缎般淌在胸前的发丝受到微微牵连,曳往一旁,梦呓自浓睡中带着吃痛:“哥哥管管他们。”泠泠干净的声线透出点未醒的懵懂哑意。
周窈安懒得区别他的薮猫狞猫,便一视同仁挑剔道:“好重的老虎。”似要一句话将三者都得罪。
他在梦里随意张冠李戴,许铭曜隔着同步的声画挑眉观察,隐约都担心站起来足有人高的,矫健优雅的猫科动物一怒之下以他为食也不够填腹。
若是周窈安在场的那些时候,似乎更叫人头痛不省心。
“烟花呢。”周窈安披着caesar宽大的外套,注视着海天一线,忽然无意中一问。语气自然得仿佛随口关心一个因故未到场的熟人。
周窈安开尊口,天王老子也挡不住要抖三抖。听到他懒懒发号施令,许铭曜等人收敛笑意面面相觑。上一次烟花怦然铺满夜幕,他还说已经看得腻味,不知这次又是心血来潮,还是单纯要折腾人为他手忙脚乱。
一干alpha皆是心高气傲,死要面子,即使是救急也不能失掉排场,现买的烟花寒碜拿不出手,临时叫人着手准备又已经太晚,等到焰火表演隆重地姗姗来迟,周窈安新的要求又不知要排满几轮,目光早已移至别处。让周窈安失望无疑是他们失职,许铭曜不免感觉头疼难办。
caesar对于他超乎寻常的纵容,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归结为宠爱也太过笼统,更似一种比之更深沉复杂的不忍与疼惜。烟花来不及,那个人给了周窈安另外的替代。
几台anry改装过的超跑,价值轻轻松松逾八位数,在剧烈燃烧中充作了装饰私人海滩的篝火与烟花。
火光耀眼盛大,的确像是烟花如一头头猛兽一般扑了下来,如巨人在滚烫的烟雾里舒展身体,映亮望不见尽头的静谧海岸线,又钻进瞳孔深处笼成跃动的一小簇。
即使外人无从得知,也不会置信,连这样离经叛道的行径也出奇地得到caesar应允顺利进行。简直要颠覆贵公子矜冷周正的形象,跌落长辈器重的眼珠。
狂欢如末日般高涨。许铭曜从沸反盈天的人声,烧灼声中,抽空睇周窈安那张兴致依然显出寡淡的小脸,只能替人唉声玩笑道衰咗,想要换他笑笑真是好难。
“我好困。”周窈安非但不领情,还慢吞吞打哈欠,小考拉抱树般搂着高出他一大截的男生劲瘦的腰身。
害怕接天的火光带来电影里会有的爆炸画面,周窈安抱着caesar的腰,借口要回去睡觉,实则要赶在“大难临头”之前带着唯一的贵重物品转移到安全阵地,至于许铭曜他们这些身外之物,周窈安就不管不顾了,大有任他们自生自灭的意思。
如此看在眼里的种种多得数不清楚。caesar态度极少明朗,心思晦涩难猜。周窈安对于那个人来说非同寻常的意义,似乎是为数不多可以确定的事情。
他关联着caesar血液里所有不稳定的因子,是不可碰的,也被保护得太好。
许铭曜空有能力无处施展,想不到如何以不磕碰他弄痛他的方式制住他。何况他手里拿着一把性能优异,精准度高,且弹匣供弹充足的真枪,稍有不慎就可能误伤他自己。
许铭曜顺着周窈安足底深深浅浅画在雪面上的脚印,跟过去,抬头撞入眼前的却是全然未能预料的一幕,比坏到极点的情况还要糟糕透顶。许铭曜面孔已随之褪尽温度,怛然失色。
那道身量极高的身影进入了有效射程,正被周窈安不太认真地尝试瞄准。
利落的猎装夹克,冷冰冰的锐利气质有如刀锋出鞘,周身浸在优渥有度的松弛里,分明是caesar无疑。
那个人面容异常平静。眉弓渗下的阴翳慑人地静止着,深刻立体。
眼底黑沉无澜,沉默中盯住猎物般,比起所面对的枪口还要黑魆魆。
只是顷刻间,许铭曜血液都近乎凝固完全。在突如其来的震悚中,神情几乎显出一丝狰狞。
“尹致洲!”
声音如平地惊雷。
欲提醒对方危险,许铭曜情急之下喊出其全名。
焦灼目光却错过深究那个人比当时情景更危险莫测的,太过沉静的双眼,视线垂于对一切后果浑然未觉的周窈安身上,一瞬未错。
这一次一如既往,周窈安被保护完好的天真任性依然得到允许,除了一条由负罪感缠成的锁链,不附带任何条件。
枪管通畅,瞄准清晰。
陡然受惊之下,板机误动,枪口一瞬间走火。
威力似要将一树厚雪皆惊落成飞鸟,幻听里振开的扑楞声如同放大到极致的心音,令周窈安感到彻骨的恐惧。
尹致洲。
猝然入耳的那一声恍若解咒。石破天惊。
不能再真实的黄铜子弹猛烈地擦过那个人的左肩。
画面随之天崩地裂,晃荡不稳。整座梦境都似在塌陷,眼前模糊至于失真。
周窈安未经过枪支相关的安全培训,只是偶然的一两次在家庭射击场由那个人握着他的手,浅尝辄止地教他瞄准电子靶位,眼下已经因预料之外的后坐力没能稳住身形,往后趔趄跌入雪里。
冷汗往下涔。瞬间的沉寂将一切感官都封死进去,要生生掐断喉咙般的窒哑感顷刻锈住了周窈安的呼吸。
足以洞穿虚实的痛楚近乎捣碎四肢百骸。梦滚滚而来,有如一趟虚无的列车自他身上沉沉倾轧过去。
周窈安脸庞煞白如脆弱纸偶,怔忪间,心中一道声音不可置信地质问自己: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但记忆开闸泄洪,反复冲刷着一种笃定,这一生无数瞬间,那个人仿佛都会原谅自己对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选择中牺牲,记忆中抹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