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1 / 2）

&esp;&esp;霍霆山：“太和但说无妨。”

&esp;&esp;公孙良摸了摸羊胡子，“如今主公已大婚，为何仍要禁赵天子山陵崩之事？”

&esp;&esp;此事不单是向百姓禁，连带着府中竟也禁止提及，为了令他们重视，主公方才在书房甚至不惜二度重提。

&esp;&esp;霍霆山转了转手中的扳指。

&esp;&esp;公孙太和是他心腹，加之此人乃一等一的聪明人，若是瞒着他，时间久了许是瞒不住。

&esp;&esp;但若将那事告知于他……

&esp;&esp;霍霆山敛了神情。

&esp;&esp;此乃他们夫妻二人之事，随意让外人知晓成何体统。

&esp;&esp;“太和往后就知晓了。”霍霆山淡淡道。

&esp;&esp;公孙良见他不愿说，便也不多问。反正此番询问只是出于他的好奇心，并非要紧之事。

&esp;&esp;和公孙良分道扬镳后，霍霆山往主院走。才行到院门口，就听里面传来惊呼。

&esp;&esp;“夫人，冰……竟然真的有冰！”

&esp;&esp;“母亲，您方才往陶罐中添了什么？”

&esp;&esp;“裴夫人，这太不可思议了。”

&esp;&esp;霍霆山眉梢微扬，抬步进去，他一进来，院中所有人都看过来。

&esp;&esp;霍明霁对霍霆山拱手，“见过父亲。”

&esp;&esp;霍霆山目光扫过大儿子，“来给你母亲问安？”

&esp;&esp;霍明霁颔首说是。

&esp;&esp;“剩下那两个呢？”霍霆山见只有他一人。

&esp;&esp;霍明霁给弟弟妹妹解释，“弟妹要上堂，问安完后先行回去了。”

&esp;&esp;霍霆山走到裴莺身旁，目光往下。

&esp;&esp;绕是此前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小陶罐里、几乎充盈整个陶罐的冰时，他的眼瞳还是微微收紧了下。

&esp;&esp;第92章

&esp;&esp;霍霆山直接伸手进小陶罐, 他的指尖碰到了陶罐中透亮的晶体，那一瞬间，一股寒气沿着指尖一路蔓延上来。

&esp;&esp;确实是冰块。

&esp;&esp;而且观其形状, 是直接冻结在陶罐中,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掌撕裂了时空, 将这只陶罐从严冬拿到逐渐炎热的夏季中。

&esp;&esp;霍霆山将小陶罐从大陶罐中捞起, “那号称圆梦真人的蓝巾贼首以前放话说能点石成金，我只当是诓骗愚民的无稽之谈。但现在单凭夫人这一手点水成冰, 倘若夫人和我说能办到贼首口中所言之事, 我竟不觉得怀疑。”

&esp;&esp;裴莺抿唇笑笑。

&esp;&esp;点石成金么, 其实若有条件, 也不是不可以。

&esp;&esp;拿着小陶罐在手中惦了惦，霍霆山见长子盯着他手中的陶罐看，干脆将陶罐掷球似地抛过去。

&esp;&esp;霍明霁一把接住, 拿在掌中转着陶罐看, 后面还晃了晃。

&esp;&esp;刚凝出来的冰, 与陶罐内壁贴合得很, 半点没有哐当哐当的声响。

&esp;&esp;“夫人, 这冰如何制成？”霍霆山问，“是否用了黄芪、柏子仁、金银花……”

&esp;&esp;他一连说出了许多药材。

&esp;&esp;裴莺眼底掠过惊讶。

&esp;&esp;这完全是昨日她和他一同外出，在五家医馆里买的全部药材。

&esp;&esp;他竟记得分毫不差，一样未漏。

&esp;&esp;见身旁的美妇人怔怔地看着他, 霍霆山眼尾挑出一抹笑, 抬手捏了捏裴莺的后颈，“夫人在想什么？”

&esp;&esp;他的手刚刚才碰过冰陶罐, 凉得很，裴莺冻了个激灵, 当即打他的手，“你四舍五入都快不惑了，怎的还行这些孩提之事？”

&esp;&esp;“也才不惑。比上回好上不少，夫人上回说我四舍五入年近半百。”霍霆山低声和裴莺说。

&esp;&esp;裴莺嘴角抽了抽。

&esp;&esp;她就说这人是有点小心眼的，一些芝麻绿豆的事都能记很久。

&esp;&esp;霍明霁站在不远处，保持着低头看陶罐的动作没有抬头。

&esp;&esp;眼睛没有看，但耳朵听见了，青年眼底划过些复杂的情绪。

&esp;&esp;生母病逝那年他三岁，他记事和启蒙都很早，如今依稀还能记得当时一些情形。

&esp;&esp;父亲和他生母是各自一个屋的，平时有时会聚在一起用膳。但在他的记忆里，父亲的话极少，例行说两句在如今的他看来是场面话的问候后，便开始用膳。

&esp;&esp;真正的相敬如宾。

&esp;&esp;那以后，甚至可以说直到最近一年之前，他一直都以为与妻子的相处就是那般——

&esp;&esp;相互尊敬、彬彬有礼。

&esp;&esp;如此方是敬重。

&esp;&esp;但如今，霍明霁却惊觉他以前的认知是错误的。原来和妻子的相处不是只有一种方式，竟还可以亲昵如此。

&esp;&esp;“所以夫人，这冰如何来？”

&esp;&esp;霍明霁被一声唤回思绪，他抬眸看向不远处的美妇人，见对方拿起一个小袋子，袋中残余了些白色的细碎粉末。

&esp;&esp;裴莺给他们解释：“主要用的硝石。硝石溶于水会吸收大量的热，小陶罐内的温度会随之迅速降低。当硝石的数量足够时，内容器里的液体就会结冰。”

&esp;&esp;除了小陶罐外，霍霆山还看到了一个其内并没有添满水的大陶罐。罐内水液有些浑浊，确实是加了东西。

&esp;&esp;霍霆山琢磨了下裴莺的话。

&esp;&esp;吸收大量热量，温度迅速降低，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话。但有时往往是这般通俗，才令人有种迷雾忽然被拨开的恍然大悟。

&esp;&esp;霍霆山看向一旁瞠目的过大江，“过大江，你率一队士兵去旁的郡县，多收购些硝石回来……”

&esp;&esp;“霍霆山。”裴莺喊他，“不用太多也行，硝石可以重复使用的。”

&esp;&esp;硝石并非一次性用品，蒸发结晶可以将硝石从原液中提取出来循环使用。

&esp;&esp;霍霆山目光移回大陶罐上，水依旧是浑浊的，“夫人口中的重复使用，是否是将水煮干？”

&esp;&esp;他想到了盐，煮盐使水蒸干，而后就能得到盐粒。

&esp;&esp;裴莺颔首，“正是。”

&esp;&esp;得知硝石可重复使用后，霍霆山还是命人去买硝石，只不过这回要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