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2 / 2）

后宫中宫务便先由杨修媛管着，等你平安产子，你再重新掌管后宫。”

&esp;&esp;姜雪漪起来福身道：“是，臣妾多谢太后。”

&esp;&esp;说罢，太后疲倦的扶着额头，被睿成长公主扶着站起了身：“走一趟哀家也乏了，你们各自回宫去吧。”

&esp;&esp;睿成长公主扶着太后临走前，转身看了姜雪漪一眼。

&esp;&esp;姜雪漪同她轻轻颔首示意，意为多谢。

&esp;&esp;至此，今日之事终算尘埃落定。

&esp;&esp;宫中人陆陆续续起身离开，她也搭着段殷凝站起身子欲离凤仪宫，临走前垂眸看去，皇后仍跪在原地看向前方，满眼的不甘绝望。

&esp;&esp;想必，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esp;&esp;可想不通也不打紧，她只需知道一件事。

&esp;&esp;那就是凡事皆有因，她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

&esp;&esp;她作孽不少，今日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esp;&esp;睿成长公主最重诺，否则当初也不会对她说欠她一个人情来还她救了郡主的救命之恩。

&esp;&esp;何况太后病重恐怕时日无多，睿成长公主和太后的母族失去最大的依仗，自然要借这个机会为自己寻一个更好的靠山。

&esp;&esp;既是人情，也是站队，只要她是个聪明人就知道怎么选。

&esp;&esp;姜雪漪缓缓走出门外，身后的侍卫们正一个个的清理着凤仪宫的数十宫人，求饶哭喊声不绝于耳。

&esp;&esp;从前象征着中宫宝座的凤仪宫，自今日起就会化作皇后的囚笼。

&esp;&esp;凤仪宫门外，大公主正站在门前看向天际，听到身侧的声音后才缓缓转头：“棠娘娘，恭喜。”

&esp;&esp;姜雪漪心领神会，也同样看向她，淡淡一笑：“灵宁，同喜。”

&esp;&esp;第199章

&esp;&esp;凤仪宫门前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姜雪漪只和大公主简单示意后便坐上轿子回未央宫去了，独独剩大公主仍在门前安静地站着。

&esp;&esp;身边没了人，大公主再次看向天际, 仿佛隔着云层就能看到夜晚的繁星一般。

&esp;&esp;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天空, 灵宁终于久违的感受到了平静。

&esp;&esp;她到现在都还清晰的记得母妃落水昏迷那晚，她到底度过了怎么难熬的一夜。

&esp;&esp;那一夜的情形, 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esp;&esp;身为公主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小金尊玉贵，又有身份高贵的母亲为生母, 她从小到大衣食无忧, 事事顺遂，唯一的不快乐仅仅是母亲对她管教严苛，每每想要对母妃如二妹对母后一般撒娇的时候, 母妃总是板着脸不高兴而已。

&esp;&esp;哪怕是后来母妃被禁足, 她被皇祖母带着养了三年，皇祖母也将她保护得很好，不曾让她接触后宫的那些污糟。

&esp;&esp;直到那晚, 是她第一次直面后宫的争斗和黑暗。

&esp;&esp;母妃死前冲天的怨气和悔恨，那副痛苦极了的模样让她又心疼又畏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临走还心心念念着仇恨不能踏实，为人子女，灵宁怎么能不心痛？

&esp;&esp;那晚母妃浑身滚烫高烧不止, 药都已经喝不进去, 嘴巴里一直说着胡话，时而哀哀哭泣, 时而抽搐痉挛，口中还高声呼唤着, 孩儿，孩儿！

&esp;&esp;灵宁本以为那是在叫她，连忙握住母亲的手说灵宁在这，母妃，灵宁在这呢。

&esp;&esp;可母妃却紧闭着双眼连连摇头，眼角不断落下泪水，呓语着，皇后……还我的儿子……皇后，都是皇后！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儿子……我的儿子！

&esp;&esp;听到儿子，她就隐隐知道母妃在说什么了。

&esp;&esp;她从小在母妃身边长大，虽说后宫的大部分事母妃都不愿意说给她听，可天长地久下来她也知道，早在她出生之前，母妃还曾怀过一个男胎。

&esp;&esp;那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活着，那便是她的亲皇兄，更是父皇的皇长子，尊贵至极。

&esp;&esp;可那个孩子没能顺利出生便小产，一直是母妃心中的隐痛，虽说平时看不出来，可母妃有时郁郁寡欢，心情不悦，她就知道，母妃一直介怀着此事。

&esp;&esp;她也知道，母妃和母后从不发自内心亲近，哪怕母后待她再好，和灵安一样的好也不行。

&esp;&esp;甚至母妃不喜欢她总是去凤仪宫和灵安一起玩，多待一会儿都要呵斥。

&esp;&esp;也就是那晚，她才想明白，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esp;&esp;母妃恨母后害她失去了儿子，恨母后让她失去了最大的倚仗，可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太久，她苦于没有证据，无法报仇。

&esp;&esp;这么多年她一直耿耿于怀，难以放下，到后来不光恨皇后，更见不得任何人怀父皇的孩子，尤其是皇子。

&esp;&esp;所以母妃不喜棠娘娘，不喜和娘娘，不喜所有有孕的庶母，她的痛苦，她想让其余人都尝尝。

&esp;&esp;灵宁以前还不明白，为什么母妃如此温柔和善的一个人却总是看许多人都不顺眼。

&esp;&esp;那些娘娘们明明貌美温柔，对她也好，又没有得罪过母妃，母妃为何总是私下里不高兴呢？

&esp;&esp;就连母妃解除禁足后，她还曾问过母妃到底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棠娘娘，当初还准备毒药要害棠娘娘，因为在她眼中，棠娘娘并未得罪过母妃。

&esp;&esp;可母妃只是沉默着不说话，僵硬的说她还是个孩子，不用管长辈之间的事。

&esp;&esp;如今是一切都分明了。

&esp;&esp;灵宁知道母妃做错了很多事，也知道那些庶母们都很无辜，可母妃并不是天生就是这副模样，她不去想那些事情的时候十分温柔，待她也很好。

&esp;&esp;在她眼里，母妃就是全天下最好的母妃。

&esp;&esp;之所以到后来面目全非，是因为母妃心中积攒了太多未果的仇恨。

&esp;&esp;其实母妃从来没让灵宁为她报仇过，甚至在即将咽气的那一刻，母妃的神志是清醒的，还哭着说要灵宁好好长大，好好生活，别惦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