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小狗拿下 第36(1 / 2)
初入生死场的唐文蒙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而一个月之后的再遇,更足以引发他内心深处的愧疚——那是有人报警某个街区听见连续枪击声,警官探查过后发现有流血事件发生,于是121消防队收到指令,拉响警报很快赶到现场。
公寓外停着一辆非常亮眼的粉色帕拉梅拉,而徐聆音就站在树下面,她抱着手臂和警官说话,听见消防车的声音,瞥来极其冷淡的一眼。
她跟着警官向他们走过来,用流利的英文诉说自己就是当事人,有人听见枪声,是因为有歹徒入室抢劫。
优雅淡然的发音,和那天晚上的慌乱判若两人。
唐文蒙一眼看见她身上喷溅的鲜血,心里一跳,下意识以为她受到伤害,提着急救箱上前。
警官下巴一抬,示意伤者在屋子里。
不错,躺在公寓一楼地板上的男人才是伤者,双手被束带捆绑在楼梯的圆柱上,他小腿上的窟窿仍然鲜血潺流。
救援队一开门,看见地板上那足以致命的大片腥暗,加快脚步赶过去。
队友负责割开束带,唐文蒙给歹徒做了检查,人接近休克,再晚来一步,只怕凶多吉少。
做止血处理的途中他匆匆环顾一圈,大厅的沙发歪斜着,七八个空酒瓶就这样乱糟糟地砸在彩色复古地毯。
她是饮酒状态。
担着架子离开时,徐聆音终于认出他,大概看见他们脚步匆忙,她勾唇冷笑了一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懂的中文刺了他一句,“这次倒是来得挺快。”
报警的是她的邻居,或许她有放任歹徒流光血液的打算,是救援队来得太快了。
唐文蒙没有停顿,面无表情地回到救护车。
歹徒在回医院的路上恢复了些许意识,叙述着那个亚裔女人的凶狠程度,咬牙切齿地为唐文蒙落实她的意图。
或许她的心理出现了问题,唐文蒙明知自己不该来的,可第二天他依旧出现在公寓楼附近的餐厅。
他想给她介绍靠谱的心理医生,想要把她从泥泞中拽出生天。“偶遇”几次,进行不冷不热的谈话,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她说不想找心理医生,要唐医生的开解,可实际上她的讯息常常来自寂静的深夜,几次之后,唐文蒙明白,她不过是想要戏耍玩弄他。
经过一系列的询问与回避,唐文蒙了解到徐聆音的确是在亲人去世之后染上的酒精依赖症,他发誓一定要拯救这个误入歧途的女孩。
这些他从来没和她说明过,所以黎音接到121救援队员电话的时候,仍然不明白唐文蒙为什么那么傻要冲进火海——伍家那个崽种偷开她的帕拉梅拉去把妹,在深夜公路开出200码的高速,车子撞到墙柱,当场如烹油烈火。
唐文蒙根本不确定车里的人是不是她,看见那个熟悉车牌号,要不顾队友的阻止冲进去救人,车体崩裂,碎片切进了那颗年轻的心脏。
徐聆音多次观看过那段执法记录仪录像,火光冲天,警报与人声嘈杂混乱,唐文蒙的声音夹杂在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中——
他喊她,声嘶力竭一般的,“徐聆音——”
记忆中的声音和眼前少年的呼喊合二为一,许多陈旧的线索连出真相的冰山一角——唐文蒙和她聊起过他的一个师弟,很有天分的少年,家境优越,相貌出众,他们曾在汪倓老师的山间别墅切磋数月,最后师弟依旧选择了更为喜爱的赛车作为人生征程。
可惜多久之后,师弟家的公司卷入外部竞争,很快被清算破产,父母也在绝望中离开人世。
他们保持着联络。唐文蒙用少年选择继续积极生活的例子来鼓励她…
扑上去的客人们制住了伤人凶手,顾向淮终于拨开人群来到黎音身边。
他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失误喊出她的真名,现场太混乱,他只想知道那把剪刀有没有伤到她,或者这件突发事件有没有吓到她。
“你没事吧。”顾向淮展开她的手臂四肢仔细检查,确认黎音完好无损,后怕地搂紧她吻了吻,迟来的泪水涌上眸子,“宝宝,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可黎音的反应有一点奇怪,她始终一言不发,盯着他,脸上带着具有深意的探究。
“咚”的一声,心脏在无边的深渊中飞速下坠,寒气从天灵灌下,顾向淮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说过什么,他看着她,脸色一点点变得煞白。
他急于寻求解决方案,脑部零件转出火星,可惜无济于事,他只能将炽热的吻衔过去,自欺欺人地想要退回那句致命的代号。
他害怕在她眼中看见类似于厌恶、愤懑或者受伤,可是没有,她的眸子这样镇定,平淡到没有波澜,就好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死物。
“你知道我是谁。”她忽然笑了声,开口,“什么时候的事?”
顾向淮的心猛地揪起。
“对。”他硬着头皮撒谎,慌乱中的演技很难过得了她变得严苛的眼睛,他别开脸看向吧台方向,忽然灵光乍现,“就是刚才,阿殷,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谁接你回去的?”
黎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顾向淮吞咽了一口,尽量平复语调,“就是丁哥说那天你点了几杯莫吉托却只喝一口,随后又问起有没有别的调酒师,所以对你印象很深,而且那天你哥哥来接你,开的是一辆连号迈巴赫,丁哥好奇查了一下。”
“百度上面就有这辆车在绪正总裁黎修名下的资料。”他勉强自己笑,可惜真的有点笑不出来,抽抽眼角,只好作罢。
“所以刚才丁哥看见我带你来,就把这件事告诉我了。”他这样说。
可匆忙之中编造的谎言,语速总是这样含糊而快速。
顾向淮懊恼地垂垂眼睛,“刚才我喊你好几声‘殷寻’…”其实并没有,他咬牙继续,“你没有理我,所以情急之下,才、才会那样喊你。”
忐忑地瞥她的脸色,顾向淮放低姿态,把皮球往对面踢,“宝宝,所以丁哥说的是真的?你是绪正集团的那个‘徐千金’吗?”
说真的,黎音难得有了一刻的迷茫。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蠢人,也小瞧顾向淮这样的男人——单细胞动物、对漂亮女人没有抵抗力,活力无限,在她面前顺从得像一只家养宠物。
如果没记错,她曾因为他的年轻英俊,开玩笑问他是否想去拍电视剧。
那时顾向淮愕然失笑的表情仍在眼前,他睁着无辜清澈的眸子,似乎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我哪里会演戏??!”
黎音忽然抬高眉毛,凉而轻地笑了声。
哪里不会演,直到马甲被揭穿的这一刻,他仍然沉浸在小白菜的人设中。
或许他们偶遇时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从孟心对她的称呼,或者她们的谈话中,或者是更早之前唐文蒙曾和他提起过的…whatever,她现在很确定顾向淮是刻意接近她。
给她调酒、在更衣室脱衣服、紧接着他去戒酒会做志愿者,大方把身家财产全部借给她,让她住进了嘉州路的旧房子。
他从来不担心她不还钱,也不责怪她随意处置恩师赠送的钢琴,因为他知道这些钱对她九牛一毛,她不可能真的卖掉钢琴。
这样一想,一切情节都变得合理。
“是我。”她摸摸他的脸,“我是徐聆音呢。”
她笑得自然而轻盈,可顾向淮心里说不出的古怪。
猜想很快成真,他感觉到了徐聆音的疏离和冷淡,之前就算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