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宏观整个残局,讲求的就是“牺牲”二字。
众黑白子以身殉道,呈排山倒海之势,豁出一旬生机。
虽处于敌对阵营,可心之所向在远方。
那人一直在一旁盯着,楚文豫不好轻举妄动,但他只有一次机会。
若是破不了此局,就没有逃生的机会,那微生冥绝可能也会处于危险境地,他死了不要紧,绝对不能连累到微生冥绝。
现在看来,若是能找到棋局的漏洞,执一子落下后损毁棋局,尚可有得胜之时。
可找到棋局的漏洞何其可能,简直比登天还难。
那人在此地研究了一辈子,最终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此残局不同于其他的残局,这个棋盘也不尽相同,棋盘是无限格数的,肉眼可见的只是管中窥豹,冰山一角罢了。
但下棋者需要纵览全局,所以每一步都须必胜。
虽然看起来只有一子,但千万子尽在心中。
归根结底,还是落子难成,尽管此局千变万化,可楚文豫还是能以不变应万变,一子落下,终生无悔。
棋局被解开了,而后消散在他的眼前。
周围的一切天翻地覆,重塑乾坤。
四周的环境如同画卷般展开,清风微拂,绿柳如丝,轻轻的拂过水面,泛起阵阵涟漪,恍若一副细腻的水墨画。
一座古老的拱桥横跨水面,桥上石板沐浴着阳光,被洗礼后斑驳陆离。
桥下流水潺潺,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欢快的游弋着。
不远处的茅屋错落有致,白墙黛瓦,与周围的绿色天地交相辉映。
那形态各异的荷叶挤满了池塘,粉红色的荷花在其中绽放,犹如仙女般妖艳动人。
这是那人以前生活的地方,只是一场变故,将他的故乡永远的封存在这狭小的地方,终日不见江南光,难以旖旎石桥旁。
楚文豫放眼望去,远处的小岛郁郁葱葱,垂柳依依动人,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岛内,宛如一条丝带镶嵌在绿意盎然的大地上。
小路两旁是五彩斑斓的野花争相盛开,走在小路上,沿途的篱笆上爬满了藤蔓。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醉于光阴。
他们一族常年生活于此,只是那场变故,一个大贪官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骗子,让他们一族之人一夜灭门,也遭受到诅咒。
他原本是一个靠变脸为生的戏子,后来跟随高人学习易容术,那场变故也只有他一人躲了过去,但也应了那句诅咒,他从此没有了脸。
没有了脸如何变脸,一个常年登上高台之人一夜之间,就这么跌落谷底,从此只能生活在窄小无比的空间里,他恨,恨每一个官。
楚文豫是悬案堂的堂主,微生冥绝是镇武司的司卿,二人身居高位落在他的手里,只能让他们千百倍奉还。
楚文豫很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化解他的怨气,就只能找到那名贪官,将他就地正法,于乾坤中救下他的族人。
可这又谈何容易?
那人早已消失不见,微生冥绝出现在楚文豫的身边。
“你没事吧?”楚文豫关心道。
“我没事,”随后微生冥绝将楚文豫拉到一间客栈,褪下他的衣裳,看到满目疮痍,道:“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你干什么?”楚文豫脸上写满了拒绝二字,表情很是愤怒。
虽然不是被当众脱衣,但当着微生冥绝的面,楚文豫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可他再不好意思,也没有微生冥绝的力气大,更没有微生冥绝的速度快。
只能被当做粘板上的鱼肉,只能被当做待宰的羔羊,任凭微生冥绝对他上下其手。
“浑身是伤,你不疼么?”微生冥绝咬着牙道。
“不疼啊!”楚文豫故作轻松道。
“我疼。”微生冥绝垂下眸不敢看向楚文豫的眼睛,只是暗自叹气。
楚文豫以为他受伤了,开口问道:“哪里疼?”
微生冥绝如扇般的睫羽微眨,化作利剑直刺自己心底:“心疼。”
“你受伤了?”楚文豫紧张道。
微生冥绝抬眸,撞入紧张又温情的慌张里:“刚被一个傻子万箭穿心了。”
楚文豫:“……”
仔细检查一番后,微生冥绝还是觉得不安心,索性叫了当地有名的大夫一瞧,针灸处理并包扎好伤口之后,扶着楚文豫躺了下来,“你且安心休息,万事有我在。”
“哦!”楚文豫这声‘哦’中,竟然透露出半分撒娇,可能是这满身的伤痕惯的他吧!
微生冥绝就这么守在一旁,为的就是给楚文豫足够的安全感。
对上半睁不睁的眼眸,桃杏般的双眼夹杂着一丝妩媚,微蹙的眉头含着剑一般的锋利,叼着微生冥绝的心。
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怎么就看不够啊?
他就这么瞅着楚文豫,本以为会瞅到他闭上双眼,谁知楚文豫睁得很大,道:“我又不是不能自理,你在这守着我做什么?”
微生冥绝有一些心虚,遮遮掩掩道:“只有一间房了,我不守着你,难道和你同床共枕啊?”
随即又补充道:“其实,和你同床共枕也不是不可以,我反正不介意。”
楚文豫微微抿嘴:“……”
大哥,你不介意,我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