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节（2 / 2）

号楼出现在他面前，世界换了一遍，东八区到了西五区。

&esp;&esp;这就是纳斯达克大楼。

&esp;&esp;赵觉民像被凭空灌注了一段记忆，忽然极兴奋的跳起来：“你马上要到纳斯达克敲钟了，不，不，是我们马上要到……”

&esp;&esp;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金融民工，媒体记者……簇拥着把余欢水推进去。

&esp;&esp;——郭凡这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

&esp;&esp;几乎所有导演，也包括演员都在仔细看，这时候他们成了普通观众，都代入到电影本身的剧情中，而且意识到余欢水的尽头到了。

&esp;&esp;显然余欢水目前是活在幻梦里面，他的一切都是对原有记忆的再创造。

&esp;&esp;余欢水更记得大学时候的事情，那些东西美好，所以他那会儿的时间长，越往后面，他日子跳的越快，因为千篇一律。

&esp;&esp;他梦中的经历来源于现实记忆，而纳斯达克之后会怎么样，余欢水在现实中是不知道的，所以当梦中世界和外部世界接近一致时，就再也不会有下一个场景了。如果记忆是他幻梦的维持能源，那么现在这能源真的快烧完了。

&esp;&esp;余欢水接下来会遭遇些什么？

&esp;&esp;生死就在这一博了。

&esp;&esp;其实吧……普通影迷很难在电影中期前，就意识到余欢水处于幻梦之中，甚至不会察觉到问题，因为他们没有此小说点出细节，也不会提前知道方大导的拍摄现场，这都是只因密啊啊啊……

&esp;&esp;直到遇上这一段坦白了，才确信：他吗的，真就是在做梦啊？

&esp;&esp;陈恺戈幻想自己在参加某种导演请就位游戏。他在自己小本本上，给电影评分。凭借着剧本和制作，他以为可以给七分，方沂的表演格外出色，硬扛整部电影，加一分，不会更多了。

&esp;&esp;为什么？

&esp;&esp;因为很多东西过于直白了。

&esp;&esp;陈导曾远赴英国，在得到了较为满足的预算和演员阵容后，拍摄了一部至今未能公映，只发行了dvd的电影《致命温柔》，制片方看了成片后不知道是爱情片还是惊悚片，反正不是能上院线卖钱的电影，以至于感到大为震撼，和陈导争论了很长时间，但这次洋枪没拗过他们陈家枪法，老外认栽了。

&esp;&esp;姜纹评分更低，他觉得电影价值观让他不爽利。

&esp;&esp;为什么要觉得自己是六耳猕猴，不如人？鸠占鹊巢难道不好吗，说到底是不够心黑，该借势一棒子打死悟空，往佛祖那一坐：

&esp;&esp;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取经！

&esp;&esp;好吧，郭凡自己是挺喜欢的，他在心里打了八，可惜的是场面还不够大。不够折腾人。

&esp;&esp;——————

&esp;&esp;纳斯达克。

&esp;&esp;余欢水敲响的钟声听来十分怪异，像透着一股蒙了层玻璃的闷响，而且就是不停，但观众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就见到余欢水周边的所有人一个个渐渐消失了。

&esp;&esp;接着是纳斯达克大屏上的数据，接着是余欢水的死党，或者说任务引导npc赵觉民，没有再留下一句话。余欢水跑遍了整个纳斯达克厅，这过程中，他西服从脚边开始，逐渐变成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纳斯达克似乎成了密闭大厅，他伸出手要爬出去，陡然发现，自己的皮肤在发光。

&esp;&esp;接着他的力气在消失，他脚步越来越重。

&esp;&esp;那阵闷响终于是清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心电仪的“滴答”声，当然也可以理解为炸弹爆炸前的读秒，因为在一个稍长一些的空歇后，纳斯达克大厅被从天而降的大水淹没了。

&esp;&esp;实拍，无特效。

&esp;&esp;水这玩意儿不好模拟，做出来很假，4090ti渲染都仍然假，就当前电影上展现的质感而言，绝不可能是特效做出来的。

&esp;&esp;一堆导演是懂行的，终于惊了，在电影的最后十五分钟从椅子上腾起来，脖子往前边儿伸，琢磨方沂到底是怎么安排这一段的。

&esp;&esp;刘一菲大概是想到了方沂住院的事情，挠了下他手心，然后拍自个儿额头，作拟声词：

&esp;&esp;“砰！”

&esp;&esp;方沂轻弹自己脑瓜崩，示意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练就了铁头功。

&esp;&esp;刘一菲嫌他不专注：“你怎么不看下去了？正是最精彩的时候。”

&esp;&esp;方沂无奈：“这一段我都看吐了呀。”

&esp;&esp;郭凡假如听到，肯定深有同感。

&esp;&esp;——水立方锻炼出的游泳技术总算是没有白费，余欢水左腾右闪，也恰到好处的秀了自己的身材，沿着纳斯达克的大屏，他两手钉死在那上面，天花板上有隐隐的光，看样子他就要爬上去了，逃出生天，但当他终于够着那束光，并从里面钻出来时：

&esp;&esp;整个时代广场都被淹没了，而且水面在迅速升高。

&esp;&esp;崩溃掉的，是整个世界，并不是一个大厅。

&esp;&esp;这段没敢给近景，因为水是特效。

&esp;&esp;但这样远远的画面，反过来给了一种他在最后孤岛上的感觉——显得像是方导有意为之。

&esp;&esp;水面继续上升，直到所有天地都被淹没了，余欢水即将要溺死，他拼命挣扎到没有力气，只能放任自己沉下去。

&esp;&esp;沉到一定深度后，他见到莹莹发光的纳斯达克大屏上，正显示着蓝白衣服，病床上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