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挣 第37(2 / 2)
不还手的人,她和欺负她的人打架,敲破了对方的头,而她自己被一群人从楼梯上推下去,摔成骨折。
几方家长到场,被敲破头的男生家长很清楚自家孩子在学校横行霸道,没好意思让吴家出医药费,反而支付了吴怜珊的医药费。
看着孙女躺在病床上,脸上身上都是伤,吴婆婆痛苦不已,回家给吴怜珊收拾换洗衣服时大哭一场。邻居听到动静,来看是怎么回事。婆婆忍不住向她倾述一番,说都怪自己没有本事,珊珊才会在学校受欺负,如果儿子媳妇都还在,珊珊怎么会被这样对待。
邻居一边安慰一边给她想办法,“你也别这么说你自己,你有手艺啊,你编的东西那么好,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吴婆婆说:“没用,这边大家都编,根本卖不出去!”
邻居忽然想到,自己一个远房亲戚去年去竹泉市开店卖编织品,据说生意还不错。竹泉那边没有人做这门生意,人们觉得稀罕,都爱买。
邻居建议吴婆婆也去竹泉市看看,能卖就卖,不能卖回来就是。吴婆婆一方面觉得有门,一方面又担心孙女,“可是我过去了,我们珊珊怎么办?”
邻居看得比她透,“珊珊这不是骨折了吗?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去上学。再说,就算好了,她肯定也不想去学校吧?不如你把她带着,也算是散散心,休一年学怎么了?见了世面回来,珊珊说不定就看开了呢?”
吴婆婆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等到吴怜珊快要出院时问:“要不我们去竹泉市待一段时间?”
得知可以暂时不去上学,吴怜珊眼睛都亮了。
就这样,婆孙俩收拾好行李,来到竹泉市。那位邻居的远房亲戚帮了她们一把,在离竹泉二中不远的和乐街找了个便宜的出租屋,将她们安顿下来。
“你们可别嫌我给你们找的地方不好,这儿不在市中心,房租什么的便宜很多,而且挨着学校,学生爱买这些玩意儿。等你们生意做起来了,再换个好的地方不迟。”
吴婆婆很感激,立即张罗起来。那半年她只顾着到处摆摊,此时回忆吴怜珊在竹泉市干了什么,硬是一件都想不起来。
刚开始摆摊时,生意不错,人们觉得新奇,呼朋唤友来买。后来二中这边渐渐饱和了,婆婆又把摊子换到其他街区。如此一来,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买菜做饭成了吴怜珊的工作。
鸣寒问:“那后来你们怎么回来了?”
吴婆婆说:“竹泉市到底不是我们自己的家啊,珊珊总不能一直不回学校了吧?”
到竹泉市三个月后,吴婆婆动了给吴怜珊转学的心思,但是她四处打听下来,她们这种情况,吴怜珊不可能在竹泉市读书。吴怜珊经常挽着她的胳膊,说那就不读书了,跟她学编织。她年纪虽然大了,脑子却很清晰,深知她们这样的底层人,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就是读书。要是真让珊珊跟她学了编织,那就是毁了珊珊,今后她去了,怎么和儿子媳妇交待?
要让珊珊读书,就必须回雅福市。但当时吴怜珊对回学校还十分抗拒,她便想,那就再等等,正好她可以把春节这一波生意给做了。
春节前后,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吴怜珊也来帮忙。婆孙俩靠着这辛苦赚来的钱,在竹泉市过了个不错的春节。
她又问吴怜珊想不想回学校,吴怜珊还是摇头。
但情况在开学后不久出现了转机,有一天,吴怜珊突然说:“奶奶,我想回去了。”
她有些意外,“怎么了?”
吴怜珊摇摇头,“就是看到别人都有学上,有点羡慕。”
“傻孩子,你也有学上。”她等的就是吴怜珊心理创伤愈合的这一刻,赶紧退了这边的租,还问吴怜珊需不需要和朋友道别。
吴怜珊说:“已经道别了。”
鸣寒问:“她在竹泉市交了哪些朋友,你还有印象吗?”
吴婆婆说:“我其实也只是随便跟她提了一句,她应该交了朋友,但我没见过,也不认识。”
虽然很舍不得竹泉市的市场,吴婆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吴怜珊回家,去学校报到,降了一级。
吴婆婆欣慰地说:“我们那趟真是去对了,珊珊见过世面后,就好像打开了心扉,而且她岁数比班上的同学大,再也没有谁能欺负她。班主任后来都跟我说,她还能帮助其他被欺负的女生了。”
鸣寒说:“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当时是吴怜珊主动提出回来?”
吴婆婆说:“是啊,她还挺急的,说晚点就要耽误上课了。”
鸣寒脑海中立即拉出时间线,吴怜珊这个转变正好就是在曾燕换人前后。吴怜珊早前那么厌学,怎么会突然想要回学校?她不是真的想回学校,而是要从竹泉市逃走?那么吴怜珊和真假曾燕是否有什么关系?
鸣寒拿出曾燕读书时的照片,“你在二中附近摆过摊的话,有没有见过这个女生?”
吴婆婆看了看,摇头,“没有印象了。可能见过,但忘了,二中附近全是穿校服的学生娃。”
鸣寒又拿出郝乐、冯枫、柯书儿、尹竞流的照片,吴婆婆只对尹竞流有反应,“这孩子我好像见过。”
“他是二中门口老尹面馆老板的儿子。”鸣寒说:“一个学霸。”
吴婆婆恍然大悟,“我就说,对对,是他,他成绩很好,我还跟珊珊说过,拿他当榜样。可惜,他后来人不见了。”
鸣寒说:“你也记得这事。”
吴婆婆说:“当年是好大一桩事呢,大家都在说。”
鸣寒又问:“老尹也来买过你的垫子?”
吴婆婆茫然,“没有吧,我不记得了。”
鸣寒说:“其实我就是在他们店里看到了和这个很像的垫子。”
吴婆婆想了半天,说自己确实记不得卖没卖了,又说:“应该不是我的,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鸣寒说:“就前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