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2)
经过层层白纱过滤后的光落在她轻颤的睫羽上,在白皙半透明的眼皮上落下细密的影子,一双浅棕色的瞳眸将光阴纳入视野,南乔揉了揉酸胀的腰,关掉还没有响起的闹钟,趿拉着拖鞋走到盥洗间洗漱。
温度适宜的水波在细腻的肌肤上流淌,只留下晶莹的水珠,映衬着那一双微微上挑的眉眼动人,抬头时,南乔才留意到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
柏洲悄无声息地出现她身后,蕴含温情的眼睛聚焦在她身上,在镜子中目光交汇的瞬间,他向她扬起嘴角:“乔乔,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南乔应了一句,旋开唇膏正要往唇上涂,就被他挑起下巴亲吻了一口。
“啵”响亮的一声,南乔恼得推开他,一手按在他胸口还没来得及使劲,就被抓着手,又吻了上去,她躲不开,面上的水珠被他吮走。整张脸都被他蹭了个遍。
他笑得像一个得了玩具餍足,在她恼得瞪他之前,抽出她手心的唇膏,也没放开她,低头紧盯着红唇,小心翼翼地替她涂抹着。
南乔在家大都沉默,柏洲为了多逗她说几句,早餐也不消停,划着平板上的新闻给南乔读着,从联盟内斗谁把谁的车胎给扎了,到某星偷能源造成两球之间的斗争之类让人有讨论欲的事情,结果南乔眉梢都没抬。
“吃饭少说话,消化不好。”南乔擦了擦嘴角,撇了一眼他盘子中只动了几口的早餐,又说了一句:“还挺浪费粮食的。”
自从结婚之后,他的所作所为和她记忆里的人相差甚远,不过也不是全然陌生,这些现在看来看似缺了一根筋的行为,都是当时她做过的,她不想深究柏洲现在每日不厌其烦地重现这种行为的动机,对她而言,只觉得讽刺得紧。
哪怕安抚自己千万次不要害怕她冷淡的目光,但是触及她事不关己毫无触动的眼神还是如针刺挠心,痛混着痒从心口蔓延到指尖,冷得他手指颤抖。
南乔回房间换了件衣服,走到车库的时候,柏洲已经坐在副驾驶了。
她的车还是几年前拿到第一笔绩效奖金买的经济适用型车,配置完全不能跟停在旁边他那辆联盟唯一一台私人定制相比,车内空间狭小,柏洲一个大高个窝在座位上,腿都没法伸展。她不想送,他就在合同上加空白条款内容逼着她妥协,她嫌他的车张扬复杂,他就每天把自己塞进她的副驾驶。
“今天中午我来找你吃饭吧,我有个会议就在救抚医院附近。”他看着妻子柔美的侧脸,期待地提议道。
南乔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回复道:“没空,我中午要去定点帮扶。”
早就知道结果,只是想知道这人为拒绝他费心找理由,烦他喜欢他总之在心里就好,柏洲看着妻子安静的侧脸,放任自己沉沦。
他的公司距离她医院并不远,只是作为联盟最大的货运公司坐落在首城a环内,每次送完他折返回医院正好碰上班车流,即使有很多航车装载了航空加速器可以依靠飞行避开拥堵,宽阔的马路被大量普通车堵得水泄不通,南乔每次紧赶慢赶回医院还是迟到了好几次。
拐了几条路避开拥堵,车辆缓缓停在半墙灌木林的树荫旁,被他指引着停下来的点次次都能碰上他一两个同事,现下见没人南乔就想打发他下车,偏偏他又是个难缠的,以前从没见他话这么密,结个婚跟换个人似的,次次缠着她天南地北聊几分钟,一时兴起偏要讨个吻才走,本就怕人看见又想着离开,每每能让他得逞。
她愤愤地擦了擦嘴:“下车吧,我赶时间。”
柏洲满足伸手摸摸她的脸,万事有进有退才能长久,提醒了一句让她早点回家就下了车。
!
但眼尖的人已经把最近的变化尽收眼底,上班的乐趣就是和别人茶余饭后的八卦。
a说:“最近送总裁来的是谁?”
“是吧,总裁以前都喜欢自己开车,上个月开始就一直是这辆车送过来。”b附和了一句。
紧赶慢赶的c打完卡的人松了一口气,马上加入话题:“好几次了,每次都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侧脸,我敢肯定是个超级大美女。”
“是我爱人。”柏洲冷不丁出现在他们后面,却没有因为八卦而责怪,反而温和地笑着。
柏洲坚持的领导作风是春风化雨,胆大相熟的职员顺势打趣他:“我每天上班赶早高峰就够累了,有人愿意陪着一起,柏总和夫人的感情好到真是让人羡慕。”
柏洲闻言不动声色,耳朵却红了一半,满意地嗯了一声。
南乔的定点帮扶活动是去首城孤儿院和小朋友讲解基本的生理知识以及小型伤病的应对措施。许久没有接触过小朋友,并不远的距离,她听了一路“如何和小朋友友好相处”的车载频道,到了现场却不如她担忧那般窘迫尴尬。
除了小朋友确实都很懂事听话之外,良好的教学环境更是是得益于意料之外出现的人。
他见到她显然也吓了一跳,院长做了搭线人,向南乔介绍坐在轮椅上的alpha。
“这位是詹啟,小詹给我们院当音乐老师已经两年了,过几年可定是大音乐家。”
“这是南乔医生,之前一直负责我们院的生理课,这两年去当战斗英雄保家卫国了。”院长笑着拍拍南乔的肩膀,不住赞道:“乔乔当老师真是给孩子梳理好榜样,院里的小孩一直都念着你呢。前几天小刚走的时候还让我在你回来的时候联系他。”
南乔不好意思地笑:“这么久没上过课,我还很紧张。”
“没事。”院长拍拍詹啟的肩,提议道:“那就让小詹当你助手,他跟小朋友可熟,活跃一下气氛也好。”
一句话让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小朋友还等着上课,赶鸭子上架,半推半就南乔就和詹啟搭档着上课。
班里少了些熟悉的人,多了些陌生的面孔,但詹啟跟孩子们熟络,帮南乔跟小朋友熟悉起来,生理课上有许多实操步骤,詹啟对着举起手温和笑道:“哪个小朋友的手举得比我还高,我现在看不见。”
南乔惊讶地看了一眼詹啟,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比不过他嘴角的笑意,一点也不看出昨天晚上拉琴后自厌躲避的姿态。
最后在孩子好奇的问答中顺利地结束了这节课程。
“谢谢你。”南乔对詹啟展颜微笑感谢道,低头将刚刚的实验器具摆好放回箱子里。
詹啟没有急着走,目光停驻在她身上,把在轮椅把手的手蜷又了又直,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话音未落,口袋里的联络器响了一下。
南乔看了一眼詹啟,走到窗边打开了联络,同科的邱美一双含着泪意灵动的眼马上出现光屏上。
“师姐,你在孤儿院吗?我上次给小朋友上课没注意把他们器材室的模型当成我们院的带回来了。”她双手合十请求着:“您可以帮我把我院的模型带回来吗?主任明天就要检查我现在还在w星回不来。”
下午也没有别的安排,她也不想这么早回家,点了点头:“行,我帮你搬回去,编号发我一下。”
几个模型箱子把本就狭小的车内空间挤压到只剩下前座,南乔正要上车离开,就被院长叫住。
“乔乔,你要去医院的话,可以顺便送一下詹啟吗?”院长站在台阶上冲她喊道:“我才想起来小詹下午要去医院复诊,耽误他时间了。”
詹啟显然被院长的提议吓到了,愣了一瞬耳根红得要滴血,还是冲着南乔摆摆手,浅笑道:“这么多东西你也不方便,我可以自己打车的。”
她对詹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