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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让乔玉竹再也不能装作不知道。
夏洺本以为这是个很为难的要求，令他意外的是，乔玉竹很快俯身过来，右手扣着他的后脑，低头便要亲在他额头。
夏洺从来没有反应这么快过，他偏头躲开，扬起下巴想和他接吻，可被对方按住脑袋，乔玉竹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夏洺的眼里透露着不甘，他负气道：“你明明知道我……”
“别说傻话。”乔玉竹声音很低，打断他即将宣泄出来的感情，“要迟到了。”
夏洺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他看见了乔玉竹脸上无奈的神色，知道这次之后，恐怕两人是真的再也回不到之前。
他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手用力地抓住了乔玉竹的手腕，另一手不客气地抓紧了对方的衣领，以奋不顾身的姿势强吻了上去。
没有丝毫接吻经验，两人的唇猛地撞在一起，牙齿磕碰，几乎一瞬间便尝到了血腥味。
乔玉竹像是拿他没办法，稍稍往后退，对方却很快又追上来。灼热的唇贴着还不够，夏洺张嘴咬住了他的下唇，像是气他的不配合。
乔玉竹挡不住他的攻势，他不得不偏头躲开，男孩的吻便落到了脸侧、颈侧，留下一连串的滚烫。
“好了。”乔玉竹声音发哑，制止他的行为，“够了。”
夏洺却觉得远远不够，他被乔玉竹从身上拉了起来，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狼狈，他转身便推开车门，跑着离开了乔玉竹的视线。
乔玉竹用拇指抚过下唇，指腹上沾了血丝。他低下头，又在颈侧摸到了一点湿痕。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注意到副驾座位上放着那个礼品盒，不知是夏洺忘了带走还是故意扔在这。
看到夏洺红着眼睛进来，应柏朝他挥手：“你咋回事，昨晚给你打电话关机，还夜不归宿了。”
“手机没电了。”夏洺的声音有些低，细听还有些鼻音，“去朋友家住了。”
应柏看他表情不对，问：“那是跟你朋友吵架了？”
“嗯。”夏洺抬手擦了擦眼睛，“不是朋友了。”
应柏便不再问，贴心地递过来一个充电宝，又提醒他：“你嘴唇好像破了。”
夏洺起身去卫生间，从镜子里看到下唇裂了一个小口，当时没感觉，现在才察觉到刺痛。他不甚在意，用水擦掉血迹。
他不后悔这个吻，乔玉竹的态度如他预料的一样，这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他只后悔自己的初吻怎么就陪随着痛苦的回忆，每回想到心脏便痛到难以呼吸。
当晚，夏洺几近凌晨才回到宿舍里，应柏已经睡下了，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躺在床上，看到一小时前，乔玉竹竟然主动给他发了消息。
乔玉竹：【你的礼物落在车上了】
夏洺眼睛干涩地看着这行字，下唇早结痂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他揉了揉眼睛，回复：【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是狼狈下车时太匆忙，腿上的盒子便掉在了车座上。
然而乔玉竹这一次却秒回了消息：【明天我给你送过去】
宿舍里没有开灯，屏幕的光刺得夏洺眼睛生疼，他眨了眨眼，头一次觉得自己有骨气：【不要了，你扔了吧】
他知道经过那个吻后，乔玉竹不可能再收他的礼物，就当是自己丢了几千块，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条消息乔玉竹没有回复，也按夏洺说的，没有将东西送过来。对方如了他的意，夏洺却还是难过。
自从和乔玉竹见过那一面后，他像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天天埋头在画室，走得比任何人都晚。
学期快要结束，解安妮组了个局，叫上朋友们一起吃个饭。
大概是知道没可能，应柏便把解安妮当成了朋友相处，夏洺也算是融入了他们的圈子里。
聚餐的人多，解安妮定了个大包间。两人刚到，应柏便说要先去上个卫生间，夏洺便朝服务生说了包间号，先一步上楼。
推开包间的门，夏洺正打算看一眼人数，却猛地撞上了正对面乔玉竹的目光。
夏洺怔在原地，他听到乔玉竹朋友惊喜的声音。
“诶？你叫了弟弟来啊？怎么不早说啊？”
“刚上菜，快来快来，坐哪儿啊？”
“老孟，快给弟弟让个位置！”
孟承越当即让出了乔玉竹身边的位置，朝他说：“给弟弟点个饮料？你要喝什么？”
夏洺僵硬几秒，摸到手机看到解安妮发来的包间号，才发现自己把6看成了9，阴差阳错地被服务生带到了乔玉竹的包间。
他知道现在自己应该赶紧给他们解释清楚，可看到了乔玉竹，他根本走不动路。
生日那天见面之后，两人之间再没有了任何交流，夏洺不想和他道歉，他不认为自己错了，也始终不愿意真的相信，乔玉竹对他的好真的只是出自对学生的欣赏。
乔玉竹对他不太明显的抗拒，让夏洺死不了心。
座位都满了，只剩下乔玉竹身边的位置。夏洺低着头走过去，明知此时的乔玉竹不会欢迎他，还是想要靠近。
对于他的到来，不知情的朋友们倒是很热情，只是女生们明显感觉到他不如半年前见到的那么生动活泼。
“高三太累了吗？”黎以彤关切地问，“看你都没什么精神。”
夏洺只是摇头，回答都很简短：“还好。”
他不敢往身边看，坐下快有五分钟，乔玉竹一句话都没和他说，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
直到身边的孟承越起身离开座位，夏洺才终于听到乔玉竹朝他说话：“和朋友来吃饭？”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夏洺的眼眶莫名就湿了。他不愿意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眼泪，低着头闷声回应：“嗯。”
乔玉竹的语气说不上冷淡，却也谈不上熟悉：“回朋友那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夏洺知道自己应该听他的话，可实话总是让人难过。他咬着下唇，压低声音问他：“你不想看见我吗？”
乔玉竹看到了他红成一片的眼尾，知道他又要哭了。
包间人太多，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伸手去拉夏洺的手腕，朝他说：“跟我出来。”
夏洺呆呆地跟在他身后，听到乔玉竹和大家解释带他去卫生间。
楼梯的拐角，乔玉竹松开他的手，替他将松开的围巾拢好。
“没有不想见你。”乔玉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人听见，又像是怕吓到他，“夏洺，不用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
夏洺偏过头，目光落在拐角的绿植上，视线逐渐模糊。如今乔玉竹如他所愿不装了，他想要的拒绝的话已经听见了，可夏洺发现自己仍然放不下。
时间冲淡不了想念，不见他的每一天，夏洺闭上眼便是乔玉竹的脸。
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不知道原来思念这么让人煎熬。
乔玉竹叹了口气，抬手帮他擦掉眼泪，声音低到像轻哄：“别为我难过，我不值得你哭。”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换来他一句关心和安慰，可说出来的尽是夏洺不想听的话。他倔强地没转过头，被他擦过的眼睛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打湿了白色围巾。
他第一次在乔玉竹面前哭得这么伤心，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悲伤难过。乔玉竹心脏发紧，想要替他擦泪，夏洺却转过了身。
“不喜欢我就算了。”他第一次说出孩子气的话，“我也不要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