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所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明人面前不做暗事,也没必要兜任何的圈子。
真要是兜着圈子,拐弯抹角的说话了,反而是和玉柱闹生分的表现了。
玉柱轻声一叹,道:“恩师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您只怕是已经料定了凌普迟早要出事吧?好,学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恩师大人您如愿以偿的。”
两个都是超级的明白人。
康熙把玉柱摆到宗室御史的位置上,就是要考验他的立场,让他去咬太子或老八的重要羽翼。
反正,玉柱总要从太子的身上下刀的,砍谁不是砍?
找机会砍倒了凌普,康熙满意,汤炳满意,玉柱经受了考验升官发财,唯一不满的只是太子而已。
只要玉柱不去插手干预历史进程,太子必定被废,何所惧哉?
此等一举数得之美事,玉柱何乐而不为呢?
“嗯,说句不要脸的话,凌普的宠妾纳兰氏,你务必要给老夫弄来。”汤炳忽然起身,单膝跪地,老泪纵横的恳求玉柱帮忙。
玉柱做梦都没有料到,汤炳竟会出此奇招,要拿凌普的宠妾撒气。一时不防,竟叫老汤跪了个结结实实。
“恩师大人,何至于此?”玉柱慌忙也跪到地上,搀扶住汤炳的胳膊,苦劝他起身。
师徒两人僵持了一阵子,最终汤炳起了身。
重新落座之后,汤炳就把凌普故意造谣,污蔑他扒灰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
末了,玉柱也没有听明白,老汤究竟是扒了灰呢,还是没扒?
不过,真相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怎么说,玉柱都会替汤炳出气的。
汤炳今日这一跪,他们师徒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就随之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说白了,从此以后,他们名为师徒,实为主从尔!
汤炳的这一跪,也就算是入玉柱幕府的投名状了!
大家都是顶流的聪明人,玉柱年仅虚十六岁而已,已是五品官了。等他到三十岁之时,岂不是要权倾朝野了么?
汤炳又不傻,跟着宅心仁厚的玉柱混官场,岂不比跟着粗俗的隆科多,强出去一万倍么?
政治上的投资也好,投机也罢,讲究的就是个烧冷灶的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
不出名的时候,你不搭理我。我掌权之后,你是谁?咱们很熟么?
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如今的玉柱,仕途才刚刚起步,幕府远未成形。汤炳若是始终端着恩师的架子,将来,顶多也就是捞个荣誉性质的安慰奖罢了。
毕竟,按照权力的逻辑,权臣天然不可能重用恩师,而会偏向重用门下。
如今,汤炳舍了脸面,主动投入了玉柱的门下。
一旦玉柱飞黄腾达之后,再怎么说,都要给个卓有实权的高位吧?
用晚膳时,汤炳心里格外的高兴,也就多喝了不少酒,大醉扑入桌子下边。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的玉柱,不由微微一笑。这也就是他了,换成别人,早就中了老汤的招。
怎么说呢,玉柱千算万算,依旧还被老汤同志给算计了,而且算计得心甘情愿,这是何等的高明?
老汤,不仅要报仇,而且要狠狠的入了凌普的宠妾,还预订了玉柱身边首席谋士的位置,便宜占得着实不小。
这且罢了,随着玉柱的节节高升,汤炳更好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姜,还是老的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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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查宗室
已经在吏部报到,领了官凭、腰牌等各种上任所需手续的三日后,玉柱睡到辰时四刻,才被寒霜隔窗叫醒。
洗漱完毕,用罢早膳后,玉柱在林燕儿和寒霜的联手服侍下,换上官服,戴上水晶石顶的暖帽,穿上寒霜熨得异常平整的官服,套上官靴,登轿去了都察院。
今日不同于往时,玉柱的官轿,大模大样的就停在了都察院的门口。
因天色刚刚亮,灯笼还未熄灭,守门的差役隔着老远就已经看清楚了灯笼上的字,是新科满洲状元、江南道掌印监察御史的玉柱到了。
门上的差役不敢怠慢,验过吴江递来的腰牌后,当即放了行。
有汤炳的从旁提点,玉柱知道上衙的规矩。他缓步走到门里靠左的一张小书桌前,提笔在“画到簿”上,签下了他自己的名字。
这便是京官们必备的点卯考勤措施了。
若是缺勤过多,又没有请假,轻则罚俸,重则革职。
按照规矩,司官级别的官员,可以带三名小厮或是随从,入衙门里贴身伺候着。
今天是头一次来报到,玉柱就带了吴江、吴盛和胡彪进衙。
大管事胡彪,跟着隆科多行走于京城多年,熟知各个衙门里的虚实。
玉柱这个官场新嫩,肯定用得着他。
左都御史希福纳,因为担任过会试的监临官,也算是玉柱的半个座师了。
玉柱赶到衙门的时候,希福纳刚从宫里回衙不久。
得知玉柱来报到了,希福纳也没端着架子,故意让他久等,而是很快就接见了他。
“卑职玉柱拜见总宪大人。”玉柱进门后,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希福纳微微一笑,说:“十六龄的五品掌道,前所未闻啊。”
这话就不怎么对味儿了。但是,玉柱只当没有听见似的,默默的等待着希福纳的下文。
和内阁及六部不同,都察院的性质决定了,即使是一把手的满员左都御史,也无绝对的权威可以控制住手下的监察御史,更别说十五道之一的掌印监察御史了。
说白了,玉柱完全有权单独上弹章,重重的弹劾某个不法的官员或是宗室。就算是希福纳坚决反对,也无济于事。
左都御史指挥手下的御史,大多数情况下,要商量着办,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而不可能是下命令。
官场新嫩嘛,难免会被老鸟们瞧不起的。玉柱以前见得多了,也亲身经历过,老鸟怎么欺负新嫩的全过程。
大衙门里头,只要不公开和上司撕破脸皮,新嫩其实也有手段,出阴招反击的。
玉柱是谁?他可是简在帝心的满洲贵胄,他的前程,岂是希福纳所能掌控的?
所以,玉柱打定了主意,坚决不和希福纳发生正面冲突,不爱听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了便是。
也许是见玉柱的态度还算是恭顺,希福纳只是小刺了几句,便说了正题。
“前儿个,御门听政之时,主子爷说了,稽查宗室御史衙门和京畿道监察御史衙门一样,要单独成衙,以便更好的替朝廷办差。并且,主子爷还给了你密折奏事之权。”希福纳这么一说,玉柱秒懂了。
康熙这是暗示玉柱,就替朕盯着宗室、内务府和户部即可,旁的事务,尽量少管了。
“仰承主子爷的口谕,具体办差的衙门地点,由你来选,需要哪些人,你也可以自由挑选。”希福纳也是老官僚了,他岂能看不出康熙对玉柱的重视程度。
只是,希福纳并不知道,康熙这是故意不给玉柱推脱的机会,逼着他出手去砍老八和太子的党羽。
说白了,康熙的意思就是,仅仅是把玉柱挂在都察院的名下而已,具体的弹章却是利用密折奏事的途径,单独向皇帝负责。